苏盼和婆母被黄国公府的使役直接请进了待客的花厅,使役倒客气,规矩的奉上了茶,就是不见主人出来相迎。
殊不知此时张氏和曾氏妯娌俩正在秘会。
碍于汪家此时的势头,张氏和曾氏还是很忌弹,张氏说:“水仙那小贱人跑出去通风报信,就算苏家没有反应,汪家也该有动静,没想到竟是应在今天夜里。三弟妹,苏盼此番前来定是要将你儿媳妇带走的,她是你三房的人,你自己拿个主意,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曾氏已然悄悄派人去找李宴了,让他回来抓主意,“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拿什么主意?虽说苏怜是咱们黄国公府休过一回的,但到底又是被写进了宗族的,她要真是个低贱的玩意儿我能做主,可她弄丢了我的亲孙子,大嫂嫂,那也是你的堂孙子,难道你能轻易放过她?”
张氏很想说那是你的孙子不是我的孙子,跟我有什么干系?可曾氏把话逼到这里,她倒反不好说出什么袖手旁观的话了,“宴哥儿呢,出去找了整日了,你要不要让人将他找回来,我听你的意思是不愿意让苏怜离开国公府,可连汪家老太太都来了,咱们可不容易留得住人
。”
“我已派人去找宴哥儿了,大嫂嫂也用不着为难,我这就是见汪家的人,我不给人,难道她们还在我国公府抢人不成?”
看曾氏那倨傲的神气,张氏心里就一阵发酸,要是她没被褫夺了诰命,说话的底气岂会输给曾氏?
奈何曾氏方要出门,就见婆子匆匆跑进来喘气道:“不好了,大太太,三夫人,汪家那对婆媳久等不到主家出面,自行往柴房方向去了,奴婢等人有心想拦,可汪家也带着六个粗使的婆子,怕传出笑话去,奴婢们都不干真动手阻止。”
曾氏被这个消息给冲愣了,张氏倒反应够快,站到曾氏身边问,“你看清楚了?是往柴房方向去的?”
婆子认真点头。
张氏不禁眉梢上添了几许疑惑,“不是横冲直撞到处找人,而是直接往柴房方向去的?”
婆子想了想,“适才苏家那位姑奶奶说等不下去了,然后就出门直接往柴房方向去,奴婢瞧她半分迟疑都没有呢。”
“这就奇了,就算苏家这位姑奶奶来过几趟黄国公府,像柴房这种地方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而且她是怎么知道苏怜是被关在柴房的?”
曾氏可不想这些弯弯绕绕,她只
道:“大嫂嫂,现在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么?咱们再不去看看,苏怜那小贱人就要被抢走了。”
说完,阔步离开,裙裾走得惊涛骇浪。张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黄国公府的柴房位置苏盼听雪娇说过,具体位置不清楚,但凭着雪娇所言的方向而去定不会错,所以苏盼这一路上没迟疑,果真找到柴房所在,也在院中看到好几个粗使婆子面目不善的盯着她们这对不速之客。
“怜姐姐……。”苏盼往柴房里喊了一声,然后就要进去。
看管苏怜的婆子顿时将人拦住,“这位大娘子,你这是打哪儿来的?不知道自己脚下踩着谁家的地么?这柴房里关的可是黄国公府的人,你这样大喊大叫,是什么规矩。”
“你让开,你们把我姐姐关在柴房里,不给吃喝也不给请大夫,难道真想将她困死在这柴房里反?”苏盼迫不及待想见到苏怜,顾不得与拦路的粗使婆子多费唇舌,一把将人推开,径直往柴房里冲去。
看管苏怜的粗使婆子们想出手阻拦,汪家也是带了人过来的,迅速与之对恃一片,虽不曾动手,但现场的氛围就像快点燃火的纸,剑拔弩张到令
人窒息。
苏盼冲进柴房,只见苏怜的惨状远比雪娇描述的严重。她趴在乱草堆上,后背的衣裳被鞭子抽得支离破碎,根本没办法避体,入眼的血肉模糊更是惊得苏盼差点晕厥过去。她听雪娇提的就是这个姿势,这么久过去了,苏怜都没有动过?
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苏盼晃着身子走过去,蹲下身伸手去探鼻息。
幸好!
一息尚存!
在她的记忆里苏怜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哪怕是在黄国公府受尽委屈也不会在她面前露半分柔弱,就是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此时竟如此狼狈的趴在柴房里,连丧家之犬都不如。
作为亲妹妹,苏盼此刻心在滴血。伸手轻轻撩开几缕搭在苏怜额间的发,露出她布满血污的肌肤,还有两个不知名的小虫子在爬,苏怜赶紧将其赶走,将苏怜扶起靠在自己怀里,眼泪滴在苏怜的鼻尖上,竟见苏怜动了动眼,手轻轻扯着苏盼的袖口。
人醒了,苏盼很欣喜,“姐姐,怜姐姐,你醒了,你别怕,我来啦,我这就带你离开这儿。”
苏怜自是巴不得离开这里,成哥儿失踪后她回府的日子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她片刻也不想停留,何况再
待下去她还有性命之忧?“走……走……。”
听着苏怜虚荣至极的声音,苏怜当即就要往外喊人进来帮忙带走苏怜,可她甫一抬头,看到的不是汪府的粗使婆子,而是顶着一脸怒容迈进柴房的曾氏,以后紧张在她身后的张氏。
苏怜见着这二人,本人的瑟缩,而抱着她的苏盼自然体味到了苏怜的害怕,心底的怒火再怎么也按不住。
“穆夫人,寅夜上门也是客,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叙话?此地乌烟瘴气,待久了对身体可不大好。”曾氏皮笑肉不笑,话是对穆氏说的,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盼姐妹俩。
苏怜怯惧的合上眼,苏盼用力搂紧苏怜,警惕地瞪着曾氏。
汪家先前与黄国公府并未有过什么交集,但张夫人声名在外,她也是有过听闻的。此刻见她避在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