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被吐了口气,十分厌恶加嫌弃,赶紧用帕子在脸上好一通乱抹,仍能嗅见空气中弥浮的腥味儿。她气得瞳孔睁大,像是要将苏怜给瞪死,“你没教养错他,你只是险些害死了他。”
此话一入耳,苏怜好一阵心虚,她知道曾氏提的是之前她想带着成哥儿出逃,害得成哥儿得惊惧症之事。
“你敢将我们母子分开,成哥儿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还嘴硬呢。”曾氏倨傲的抬起头,就像看一只蝼蚁一样看着她,“成哥儿现在还是个孩子,虽说将你们母妇分开是有些残忍,可他始终会有长大的一日,他会有懂事知理的一日,届时他只会明白我这做祖母的是一片苦心,不会怪我的。”
她的人生真的是无望了么?苏怜恨着一张脸,白着一张脸,在被曾氏羞辱并堵了所有的路之后,她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像一只发怒乍毛的野猫倏地朝曾氏扑过去。
曾氏被扑在地,苏怜骑在她腰上对着她的脸又抓又打。所有的仆妇们愣了半瞬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拉扯,眼又要将这撕打在一起的婆媳二人拉开,谁料苏怜借着骑在曾氏腰上的的便利,双腿一曲直接将曾氏夹在腿里,如何也不敢松开。
仆妇们一拉扯就会连着曾氏
一并拉扯,来来回回好几趟,曾氏就被摔在地上好几趟。她脸上被苏怜抓挠得鲜血直流,血肉翻飞,脑袋又反复磕着坚硬的地面,痛得她龇牙咧嘴,叫囔不停。
这院子里乱作一团,呼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刚吃得酒熏熏的李宴回府,听闻出事了,跄跄踉踉跑过来,见着苏怜像个疯子一样扭打,扯打他的母亲,顿时气血上脑,扒开仆妇人群,一脚往苏怜背上踢去。
苏怜吃痛失力倒地,等看到是谁给了她这凶狠一脚时,一口血喷了出来,指着李宴破口大骂,“混蛋,蓄牲,李宴你敢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李宴看着曾氏一脸的血肉模糊,还有道伤痕在眼皮子上,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眼睛,慌忙喊叫,“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快去。”
仆妇们赶紧忙活起来,请大夫的请大夫,扶曾氏回去的扶曾氏回去。很快,这嘈杂的院子里就剩下李宴和苏怜了,还有躲在门后面瑟瑟发抖一直不敢露面的花喜。
李宴恶狠狠的瞪着苏怜,想着自己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竟上勾掿上这样的恶婆娘,“你竟敢伤我阿娘,我这就把你扭送到衙门去,让你也尝尝坐牢的滋味。”
听着李宴从齿缝里逼出的声音,苏怜丝毫
不惧的迎上去,“你不敢,就算你想,黄国公也是不会答应的,我是被苏家逐出族谱了,可我还是姓苏的,你别忘了,我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妹子,当今国丈的亲姑娘,你信不信你现在将我送进衙门,后脚你们整个黄国公府就是关门完蛋?”
被苏怜这贱人威胁,是李宴这辈子最耻辱的事,崩在他脑袋里的那根线瞬间就断了。他蹲下身一把将苏怜的脖子掐住,露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来,“你不错,敢拿捏我黄国公府的命门,那我就拿捏你的命门。现在把你掐死了,就对外说你是暴病而亡,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苏怜跟曾氏撕打一场,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再者她的力气怎么可能大得过李宴?
她说不出半个字来,眼里的愤怨变成不甘和惊惧,她用尽力气拍打在李宴身上,却像是在给李宴挠痒痒。
眼见着苏怜的脸色胀成了猪肝色,眼珠子开始翻白。而此是避在门后的花喜心里天人交战,出来救人,肯定会跟苏怜一起到远远的庄子上去,不出去救人,看李宴杀气腾腾的样子,怜姑娘必死无疑。
她不想到庄子上去,她不想到庄子上去。
怜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花喜滑坐到地上,把自己的头埋进膝盖
里狠狠的流泪,又圈住自己的双腿,禁止它走出去救人。
眼看苏怜就要命丧之死,张氏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
“宴哥儿,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松手。”
李宴是真想杀了苏怜的,可张氏这一喊惊得他泄了气,理智也微微恢复了些。
苏怜刚缓过来一口气,便扑到一旁猛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张氏身边的嬷嬷趁机将李宴拉开,张氏看向李宴,“你今日若真杀了她,信不信给她陪葬的就是整个黄国公府的前程?”
李宴有几分心虚,再对上缓过劲儿来怒瞪着他的苏怜,李宴说:“大伯母既是如此担忧黄国公府的前程,那这贱人就别留在府里了,也别年后再往庄子上送了,现在就送过去吧,再上人仔细看着,敢逃就打断她的腿,这样咱们黄国公府就没事了吧。”
张氏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没作声,偏过头看向苏怜,眼里也没怜悯。只淡淡道了一句,“嘴角还流血了,伤得这么重,又要走那么远的路,能行么?”
“这还不容易?找个大夫开几个月的药,塞进车里一并同她去不就成了?届时在庄子上是死是活,那就得看她自己的命了。”
李宴满不在乎的语气要多绝情就多绝情,听得苏怜
神魂离壳,兴许是气得狠了,视线开始模糊,想说什么话喉咙又被李宴方才掐得生疼,就这样渐渐地,渐渐地瘫在了院子里。
黄国公府闹了这么大一场,苏宗明回府后也立即将张氏叫到他跟前。
张氏年纪轻,这些年日子又过得比陈氏还风光,生养了一个儿子,又是被二老爷疼在心尖尖上的。这个原本看似老实的姨娘,渐渐地也就不那么老实了。
“平日里争穿争吃,我都睁只眼闭只眼过了,就算在哥儿在陈氏这个嫡母面前放肆我都只是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