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荣握紧了拳头,怔怔的望着谢玉瑶,终是没有答应。
耿荣没答应,谢玉瑶却是松了口气似的。她也怕耿荣会答应,真答应了她给还是不给?宵哥儿是个人,虽然不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可也是精心照料长大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宵哥儿那么可爱懂事。
“我收拾两三日便会起程离开京城,将军要是想宵哥儿了也可以去见他。”
自始至终,她都不反对耿荣与宵哥儿亲近。
“不。”耿荣忽然拒绝了,看着谢玉瑶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家里的境况,尽管这些年我对宵哥儿一心一意,可是阿娘待宵哥儿始终有隔阂。我一直在想办法让她接受宵哥儿,更有可能的话让宵哥儿认祖归宗,若你将他带离京城,那我的打算肯定就得落空了。郡主,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得打乱我的计划,提前跟阿娘说明我想接回宵哥儿的意愿了。”
这回换谢玉瑶双手握成拳,这些年虽然他到安荣候府的次数不少,可他们之间并未能得几次深谈。所以,她并不了解耿荣。将才她的反问耿荣没有回答,他便兀自以为耿荣为了将军
府的名声和她母亲温夫人的态度不敢接受宵哥儿。是的,她低估了一个父子对儿子的情谊。
拿定主意之后,耿荣也不待谢玉瑶会不会拒绝,便直接起身告辞了。
谢玉瑶怔怔的坐着,望着耿荣消失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秋荷,他真的要把宵哥儿从我身边带走吗?”
自从嫣如姑娘死后,郡主将小公子带在身边,衣食住行哪桩不是精心照顾?若是遇到小公子染疾,那更是衣不解带的看着,她明白郡主对小公子的感情,故此无奈的叹了一句,“郡主不该激将军。”
“我也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了,哪里想得到他真的打算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
“郡主定然是舍不得小公子的,这可怎么办合适?”
谢玉瑶不知道。
“郡主。”
一个管事婆子着急忙慌的跑进屋来,连礼数都顾不得了,惊慌的说道,“郡主,您赶紧到前院去看看吧,柳风问柳公子来了。”
谢玉瑶心绪一抽,眉眼立即耷拉下来。
秋荷道:“又不是没来过,你慌什么?再把人赶出去就是了。”
管事婆子说:“门房开始也是要赶人的,可是今日来的可
不止柳公子一人,还有他的母亲带着媒人一起登门求亲来了。奴婢瞧着聘礼正一担一担往府里抬呢,门口已经围了好多百姓瞧热闹了。”
谢玉瑶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木讷的与秋荷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秋荷忙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管事婆子连连点头,“自然是真的,郡主不信赶紧去瞧瞧吧。”
谢玉瑶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完全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做离开京城的决定之前,可是见识过柳风问母亲的态度,肯定不是个好相与的,怎么这回子会带着媒人,抬着聘礼上门提亲?
“郡主,别慌,奴婢先出去看看。”
谢玉瑶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秋荷带着管事婆子出了门。
着急辩别事情的真实性,秋荷恨不能脚下生风,过月牙门时险些摔倒。
来到前院,果真见到院子里的空位上都摆满了聘礼,没有二十抬也有三十抬,匆忙间她也不好仔细去数。
“柳公子。”
听到秋荷的声音,柳风问连忙客气的朝秋荷作了一揖,然后往她身后望去。
秋荷笑道:“柳公子别看了,你今日这阵仗
不小,郡主知道后有些吃惊,吓到了。”
“是在下唐突了,秋荷姑娘,这是我阿娘秦氏,这是朱媒婆。”
柳风问笑着介绍。
秦氏朝秋荷点点头,那朱媒婆倒是要对秋荷行行礼。
秋葆身为郡主的近身女使,朱媒婆的礼她还是受得起的,只是秦氏朝她点头,她也得曲膝回礼。
“秦太太有礼,奴婢秋荷请太太安。”
秦氏自从想通了,就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门亲结得好,所以见到这院里的什么人都是和颜悦色的,“秋荷姑娘如此懂礼数,可见郡主是个好的。”
这句透露着一个两个意思。
其一,她知道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
其二,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介意郡主做她家的儿媳妇。
秋荷闻声心里一暖,的确与先前在水井胡口水井边见到的人不一样呢。
她与郡主一起看得真真切切,秦氏听了那些市井妇人之前的确很不欢愉,柳风问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他阿娘对郡主改观的?
秋荷想不通,且现在也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她先将秦氏母子请到茶厅奉茶,鉴于安荣候府就郡主一个主子,没有其他的长辈,故此既是提
亲,那朱媒婆也只能去见郡主,这也是她做了这么多年媒人,开局就见待嫁姑娘的经验头一回。
“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先进去跟郡主说说。”
朱媒婆点点头,她是没见静和郡主,但想着当年能在红袖招做头牌的姑娘,容颜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秋荷撩帘进了屋,看到谢玉瑶像丢了魂儿似的坐在榻上,“郡主,你没事吧。”
谢玉瑶捂着胸口,“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觉得胸口有些喘不过来气。”
秋荷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里,“郡主别慌,先喝口水定定,听奴婢说。”
“柳公子的确是亲自带着母亲秦太太和媒人上门提亲来了,府里没有长辈,奴婢也只能将媒人请过来与郡主言话。奴婢瞧见柳家送来的聘礼了,但也没敢仔细看,怕失礼人前,约莫有二十几抬,可以柳家的情况,这该是全部的家当了,足见柳公子这回是下了决心要与郡主在一起的。”
谢玉瑶紧紧捏着杯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