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光了,院子一下子空了,张氏气得不轻,“二太太,我说过了这些人都是二老爷留给我使唤的,也是二老爷吩咐他们在这院子里等着的,您现在将人都轰走了,一会儿二老爷过来,看您怎么给他交待。”
“二老爷将将在门口扭伤了脚,来不了了,我来送张姨娘离开。”
说这话的时候,陈氏看到从门背后探出半个小脑袋的苏怀良,他嘴里也不知寒了什么东西,鼓鼓的,活像只青蛙。
陈氏示意身后一个婆子将苏怀良带下去。
张氏看着精使婆子粗鲁的动作,心疼不已,“你轻点儿,把小公子弄伤了你这条命赔不起。”
“你还有空担心别人,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眼睁睁看着儿子被送出院门,张氏从陈氏毫无情绪的声音里终于听出了异常和不安。遇到这种情况,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二老爷,她能拿捏二老爷,二老爷自然是这个家里最能给她做主的人。
“我要见二老爷。”张氏边说边往外去,不知怎的,此刻和陈氏在一起她很心慌。
陈氏又是一个眼神,立即让两个粗使婆子将她控制住。
张氏拼了命的挣扎,囔喊,“来人呐,来人呐,二老
爷,你快来救救我。”
“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
张氏的嘴里也不知被粗使婆子塞了一块什么帕子,熏得她恶心欲吐。
而张氏越是挣扎,陈氏心里就愈是解气,她冷冷的瞪着张氏,要把这些年在张氏这里受到的憋屈尽数还回去,“当年可是我好心让你进门,才解了你家的困,又因你是良妾待你不薄。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就因为自己生了个儿子,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妄图让二老爷休了我,自己坐在苏家二太太的位置。你也不想想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起这样的歪心。我一直忍你,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是因为我是苏家二老爷明媒正娶的,我得顾及着二房的名声,你却得寸进尺,不知天高地厚的撺掇二老爷与我离心。我呸,你的报应来了,就是因为你,二老爷顶撞老太太,把老太太气晕了,现在还没醒呢,大老爷发话了,你就是个祸害,就是个搅事精,我们苏家容不下你。”
张氏无比震憾的看着陈氏,她知道二老爷有可能为了她去与老太太顶撞,但她想的结局是二老爷成功说服老太太让她留下来啊,可没想过老太太会受不住刺激晕过去
啊!
“老太太可是这个家的老祖宗,二老爷毕竟是她的亲儿子,她醒来顶多叱几句就罢了,可你不一样,你就是个玩意儿。二老爷还一心你说话,惹得大老爷不高兴了,大老爷说了,你留不得了。”
张氏已经被吓得忘了呼吸,想着自己难道真要到庄子上去苦一辈子吗?
一看张氏那眼神,陈氏像是洞穿一切似的,“你以为大老爷说留你不得是要让你继续到庄子上去吗?你错了,昨儿让你走,你不走,非得跟二老爷撒娇卖乖,今儿你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什么意思?
张氏想着想着,又看到院子里四个粗使的婆子,眼神越来越惊恐的看着陈氏。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陈氏长长的舒了口气,“放心走吧,至于你儿子,大老爷发话了,要是我愿意留在身边养就留在身边,不愿意就送到大房去,到底是我们苏家的骨血,是被你给养歪了总得掰正回来。”
张氏用尽力气挣扎,可她被两个粗使婆子死死的按着,任她怎么折腾都挣脱不了束缚,只能发出前苦的‘唔唔’声。
“别指望二老爷会来救你,我跟他一并从大房那边回来的,你以为为了你二老
爷会跟大房决裂?”
张氏眼里的光淡了,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浑身开始发抖。
陈氏也不废话,示意几个粗使婆子将张氏带走,她自己则去了二老爷屋里。
大夫来了,正在给苏宗明矫正脚踝,陈氏看了一眼,伤患处已经又红又肿,可见伤得不轻。
大夫说:“伤了筋骨,我用竹片固定住,二老爷起马得有一两个月不能用这只脚走路,否则养息不好就要瘸了。”
苏宗明很惜命,自然唯大夫的话是从。大夫夹好竹片,每缠一圈他就痛得哀叫一声,又想到陈氏回来了,张氏肯定被处置了,心里就愈加的焦燥,要不是跟前是为他治伤的大夫,他真要一脚将人给踢开。
大夫走后,陈氏要扶苏宗明到床上去歇息,被苏宗明一把甩开。
陈氏心里委屈,面上却是冷笑,“妾身知道二老爷嫌弃妾身,可妾身只是来找二老爷要话的,二老爷吩咐了,妾身立马就走。”
“什么话?”
“几时约沈重德?”陈氏也不拖泥带水。
苏宗明眼里全是火,瞪着陈氏似要将她烧起来,“你现在这么厉害,用得着知会我吗?”
陈氏深吸了口气,“既是如此,那妾身就去安排了
,只是等妾身安排好之后,还请二老爷看在玫姐儿是你亲生姑娘的份上,出面解决问题。”
不待苏宗明应话,外头进了一个婆子,看了一眼苏宗明,然后低声道:“太太,人已经咽气儿。”
陈氏看到苏宗明的瞳孔缩一下,她冷声道:“到她娘家去报个信儿,就说暴毙了,人拉到庄子上随便找个地儿填了就是。”
婆子恭敬的福了福身后退出。
“暴毙?谁信?”苏宗明的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
“爱信不信,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从前那一家子的亏空全是由苏家填的坑,坑填满后也是由我苏家养着的,现在张氏没了,他们还得靠着良哥儿呢,胆敢上门作妖,我就让他们家饿死在这京城里。”
陈氏说完拂袖而去,苏宗明瘫歪在一椅子一侧,又急又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