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妈妈就知道苗大夫人这样问,幸得她早就想好了对策,笑得很真诚忠心,“是啊,我家姑奶奶知道姑爷为个戏子离家出走后,就一直伤心难过,大夫人您也瞧见了,奴婢一直哄不好她,又担心她的身子,这才让人去请我们家夫人过来,好好安慰安慰姑奶奶。”
理由很充分啊,人家忠心,难道自己不允许吗?
苗大夫人虽是心中无语,却也不也真把忠心的石妈妈怎么样。
待石妈妈送走苗大夫人,她回到寝屋,彼时春儿已经给海幸重新梳了妆,正坐在妆镜前描眉,见她进来,海幸冷笑了一声,“人走了?”
“走了。”石妈妈笑着答道:“诚如姑奶奶所料,果真问了奴婢派人回海家报信这事。”
“哼,莲二爷的心在哪儿我管不着,但他的人必须回来,否则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守活寡?”海幸拢了拢鬓角掉下来的一缕发,“莲二爷要是不回来,这事迟早捂不住。往后我各家宴请,我也是要登门见人的,总不能因为他薄情寡义,我去受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吧。”
所以,这回得让阿娘来闹一闹了,否则这伯府还真当她好欺负呢。还有,就算此事传出去了,她也得让人知道她是受害者,她是可怜的那一方,是莲二爷太绝情。
“姑奶奶刚才那么卖力的表演,奴婢偷偷看大夫人的反应,应该是很快就会把莲二爷找回来,毕竟儿子去追戏子,大夫人也丢不起这个脸。”
……
且说贺莲出了伯府,凭着一股子硬气直接往福荣班去,他断定无处可去的娇娘肯定会回到福荣班去。
旺儿一直跟在贺莲身后,从踏出伯府门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与刚结的那门好亲事无缘了,她的人生因为这场意外就要结束了。她很不甘心,却不知道要怎么挣扎。
娇娘的确是回了福荣班,当柳如龙见到她一脸灰败的模样,就知道出事了。眼里先是迸发出些许责备,又想到娇娘也是无可奈何,眼里的责备便散了去。
他站在衣箱边上没动,娇娘却是委屈的扑到他怀里。她是有些窃喜的,不是她不听师兄的话不留在伯府,是小伯爷要赶她走,伯府里谁也改变不了这个决定。但这个决定真的很好,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和师兄在一起了。
“师兄,小伯爷突然对我发难,把我赶出了伯府。师兄,我回不去了,我们一家三口离开京城好不好?就我们一家三口齐齐整整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菜,我也是愿意的。”
面对娇娘的痴情,柳如龙的满腹仇恨要如何回应?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着娇娘的后背。
娇娘却说:“师兄,那件小伯爷很厉害,他好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师兄,为避免夜长梦多,咱们真的离开京城吧。”
京城,这里有永宁伯府,有那个永远不会承认他的存在的父亲,有那个阿娘一直想进去的府门,他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开?
而且现在娇娘被赶出了伯府,他要报仇就只能另想法子了。
“娇娘,我让小九哥先送你回屋歇息吧,你现在太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晚些时候再说。”
娇娘一刻也不想留在京城,她都已经说出小伯爷知道他们的事这样的话了,师兄却仍旧不愿表态愿意与她一同离开。这么久了,娇娘头一回鼓足勇气,直面内心的疑惑,“师兄,你好好回答我,让我去伯府,真的只是想让我们的孩子生活得好一点儿吗?”
柳如龙因为娇娘的出现心中本就乱糟糟的,此时娇娘的话让他最后一丝耐性耗尽,不由自主的冷了脸,“不是想让咱们的孩子过得好一点还能是因为什么?你别胡思乱想了,快回你原来的房间休息吧。”
说完,也不理会娇娘一脸的受伤和难过,直接走到门口去唤来小九哥,“送娇娘子回屋歇着吧。”
娇娘还是头一回体会到师兄的冷漠,一时间又后悔无比。早知道她就不问了,要是师兄厌弃了她,她该怎么办?
“娘子,旺儿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回房途中,小九哥徒然问这话,让娇娘回过了神。
“旺儿有旺儿的日子要过,小九哥,你们既然已经分开了,你就别再惦念她了,重新找个姑娘做媳妇吧。”
小九哥干笑两声,“小的没有旁的意思,就是觉得娘子一直都是让旺儿侍候的,她要是不在,戏班里也抽不出来人侍候娘子。”
这个小九哥就是个滑头,娇娘才不信他提及旺儿是为自己着想。
“小九哥,旺儿已经和人订婚了。”
其实说这话娇娘是没有底气的,旺儿不是伯府的家生奴婢,也不是被卖进伯府去的。她只是自己的女使,只是一个戏子的女使。现在她被赶出了伯府,旺儿的下场能得好吗?
这么快就订婚了?
小九哥有些难以置信,同时也更觉得旺儿薄情寡意了。他走在前面恨得气都喘粗了,只是娇娘没有发现。
“小的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