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师爷咬着后槽牙,内心在激烈的战斗着。
要是听了萧景仁的话,那他就是背信弃义,大当家焉能饶过他?
要是不听萧景仁的话,他当即就得死。
但比起当即就死,萧景仁只要放过他一条命,只要大当家找不到他,他就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不着急,本帅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先解决你的问题。”
萧景仁边说边把目光挪向面如死灰的姜玉痴,“听说你厉害得很,从镜儿山下来的姑娘你们都装在箱子里泡在河里一路拖进万明县的码头,然后再经你的手悄悄送进这金香楼。如此高明的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本帅着实是佩服。”
姜玉痴抬头看着萧景仁似笑非笑的脸,一时间还没弄清楚这人的身份,只知道是个军官。再见阮师爷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他不由得发问,“你到底是谁?万明县的事你也敢管。”
“本帅姓萧,是朝廷派来清缴镜儿山和流沙河匪徒的钦差。”
他这么一说,姜玉痴肯间就明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本来就面如死灰,现在更是颜色全无,“你……你……。”
“本帅也给你机会,只要你交待清楚这万明县与镜儿山山匪之间的关系,本帅就饶你一命。”萧景仁边说边看向一旁个个恨得面孔扭曲的女伎们,“否则,我就把你交给她们。”
一群女流,姜玉痴根本不放在眼里,“她们……她们能做什么?”
“我要杀了你。”
姜玉痴语声刚落,就有一个女伎朝他扑过去,伸手就往他脸上招呼。
姜玉痴因为被人控制着只能任由女伎抓破他的脸,他痛得眼冒金星,身体止不住的左右避躲。
“哎哟,哎哟……。”
岳远命人将那女伎拉开,就见那女仆扑跪在萧景仁面前,“贱妾知道您是大官,不然也控制不住这些人,钦差大人,求求您,一定要为贱妾们做主啊!”
女伎这一哭诉,其他的女伎也跟着㗒嚎起来。
一时间整个金香楼角角落落都充刺着哭泣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萧景仁重重的拍了拍掌,哭泣声渐渐收了,他说:“有什么冤枉说来听听吧,本帅会替你们做主的。”
阮师爷、金姐以及姜玉痴听了这话,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脸灰败。
先前抓破姜玉痴脸的女伎率先泣声道:“贱妾本是好人家的女儿,两年前到万明到走亲戚,谁知夜里突然被人给掳走了,等贱妾醒来,已经在一间石室里。然后……然后贱妾就被一个手臂上缠着一条青索的男人给玷污了。事后贱妾本不欲存活于世,但一想到尚在人间的父母,又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加之那男人承诺只要他不想要贱妾,便会放贱妾离开,谁承想,他说的会放贱妾,竟是把贱妾送进了这金香楼。这两年里贱妾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金姐威胁我,若是我敢寻死,她就敢把贱妾剥光了弃于城中亲戚家门前,让家里人把脸丢干净,贱妾不敢投鼠忌器,只得被逼着日日卖笑。
“是他,贱妾当日被人装进箱子里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他,贱妾还曾向他求助,可他一惹草巴掌扇打在贱妾的脸上,并报出了亲戚的家门,随即威胁贱妾老实一点……。”
说到最后,女伎泣不成声。
这个说完,另一个又顶上来,继续哭着开口,“贱妾是在出嫁的途中被掳走的,早晨出嫁,晚上竟被那恶贼给玷污了,到今为止,贱妾都不知道家人如何,夫家可还安稳?贱妾也想一死了之,可是金姐威胁贱妾要把贱妾的夫郎请进这金香楼来收尸,贱妾如今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
金香楼的女伎约莫有五六十人,萧景仁就没见着不哭的。
这楼里肯定出过人命的,加上这些没死的,那青尾郎君真是个采花大盗。
听了五六个女伎哭诉,还有人有表达的欲望,萧景仁抬手制止住了,有了这些证词,已经足够给这伙歹人治罪了。但最关键的话,他还没有听到。
“金香楼的大门开着,要走的就都走吧。”
所有的女伎抬头难置自信的看着萧景仁,她们怎么也走不出去的大门,今日就能轻易走出去了?
萧景仁挥了挥手,“都走吧。”
立即就有女伎开始往外走,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没一会儿功夫,整个金香楼的女伎全都走光了。
岳远看着最后一个女伎离开,扭头问萧景仁,“从金香楼出去的人,还能好好活吗?”
“她们命里有这一劫,迈得过这个坎,怎么活都成,要是迈不过去,金香楼不让她们寻死,至少她们可以找个干净的地方寻死。”
岳远没作声,看着姜玉痴脸上流下的血丝毫没有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