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漾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把头伸出窗外，猛的抽几口烟，压下心底的燥意以及不甘。
沈秋实在旁边盯着，害怕他跳楼。
这里是四楼，跳下去不一定会死，但一定会半身不遂。
为了他下半生的幸福着想，他得盯紧他。
沈寒礼这巴掌打的江橘柚都懵逼了。
“我说，你是傻子吗？干嘛要自己打自己？不会留着力气打龙辞泽吗。”
她红着眼眶，眼睛涨的疼，心也跟着疼。
跪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的碰他的脸，都红肿了。
这不是在惩罚他，这是沈寒礼在惩罚她。
“没有你疼。”沈寒礼摇了摇头，他感觉不到脸上疼，只感觉心上疼。
江橘柚懒得跟这疯子说话。
她让沈秋实送来冰块给他敷脸，免得脸肿成猪头。
两个人都很关心对方，都是强硬的关心。
沈秋实送来冰块，还不停的叹气。
以前一直想知道冷淡的沈老四谈恋爱会是什么样的，没想到会是这么轰轰烈烈，令人震碎三观。
“再叹，给你丢下去喂狗！”沈寒礼沉着脸，就连眼眸都发着狠。
还没找他算账，他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沈秋实立马在嘴唇前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他闭嘴好吧。
他现在知道最不能惹的人就是沈寒礼。
冒着生死替江橘柚隐瞒病情，已经触犯了沈寒礼的逆鳞，他再不学老实一点，真得交待在这里。
江橘柚又去研究抗体，一直等暝风把顾若昀带回时，她才出来。
顾若昀已经不能走路了，坐在轮椅上，非常的憔悴，而且脸部有衰老的迹象，这可把江橘柚看的惊的不行。
这还是她印象中意气风发的顾若昀吗？
“你？”她开口就不知道该问哪一句话。
顾若昀见到她，本来无精打采的眼睛瞬间有了光，强行扯了一抹笑。
但看到她瘦弱的身躯，又忍不住心疼。
“柚柚，你瘦了。”他干巴巴的扯了一句。
其实他自己的状态都糟糕的要死。
“龙辞泽不是你父亲吗？他会看到你成这样？”
江橘柚想不通，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
沈寒礼站在江橘柚身边，扯动她的衣服，让她适可而止她的关心。
她真正要关心的人是他，不是顾若昀！
江橘柚扶额，她还能跟顾若昀跑了不成？
能不能不要像防贼一样？
她心里是这样想，但沈寒礼却觉得顾若昀这用的苦肉计用的太好了。
他老婆都开始关心他了。
“我拒绝用他的药，很快会衰老。我没有他最新的解药，所以我体内的毒素跟你一样。”
顾若昀抬着下巴看着江橘柚，这一眼万年，填补他这段日子里每一段痛苦的时刻。
他知道江橘柚身上被龙辞泽注射新的毒素也是拿到沈念灵的解药时，龙辞泽告诉他的。
龙辞泽就是让他们看到希望然后又失望。
他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江橘柚听到顾若昀这么说，皱着眉。
显然没料到龙辞泽居然对他也会这么残忍。
顾若昀上一回没跟她说，因为解药的事儿，龙辞泽在他身体里也注射了H7B9。
他就是想让他低头妥协。
可顾若昀已经不想再低头了。
之前已经低过一次头，为此江橘柚记恨上他。
他可以失去全世界，唯独不能失去江橘柚。
在那严寒的冬天，是江橘柚支撑着他活下去。
江橘柚就是他的命。
如果连命都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之前怎么不说？小灵的药是什么来的？”
“顾若昀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橘柚一心想要追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个只有顾若昀能回答。
那本该属于她的记忆，却被他剥夺，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柚柚，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那段记忆对你来说的确很痛苦。那个时候你又是孕期，你又怕痛，怀的还是双胞胎，要比平常的孕妇还要劳累。”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那段记忆，对于你来说太痛苦了，我看着你都心疼。”
“这其中，还有我自身的原因，我想给你催眠，让你忘掉沈寒礼。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时隔六年，你还是会爱上他。”
顾若昀说的时候特别痛苦，眼泪也在往下流，这算是他自食恶果吗？
可他不想认呀。
那是他的柚柚啊，是会喊他若昀哥的柚柚啊。
那段时间江橘柚有多痛苦，他就有多痛苦。
龙辞泽也就那个时候知道江橘柚的存在，一心想要除掉她。
顾若昀没办法，只能等江橘柚生完孩子就把她送走。
龙辞泽威胁他，那个药要么给江橘柚吃，要么给她的孩子吃。
用来钳制西洲边境。
那个时候不管顾若昀如何求，龙辞泽都想对江橘柚下手。
最后他把药喝了，才换来龙辞泽的妥协。
他为江橘柚做的，只有他知道。
“柚柚，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江亦翎的事我跟你道歉，我没想要她命的，龙辞泽把人换了，我压根就不知道。”
“苏知遇我的确想要她的命，然后嫁祸给沈寒礼，最后我也没让人做。”
顾若昀知道他背后一直都有推手，推着他前进，做一些令他悔恨的事。
他真的后悔了。
“柚柚，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怨言，只求你不要不理我，算我求你了。”
顾若昀双眼痛苦，他止不住的哭，止不住的忏悔。
一步错，步步错。
他微抬的手想要去碰一下江橘柚的衣服，被沈寒礼挡住了。
江橘柚有些动容，但不代表她能原谅顾若昀。
“能让我想起来六年前的事吗？”江橘柚想知道六年前她爱不爱沈寒礼。
但沈寒礼反对她想起来，既然是痛苦的回忆，那就留给过去吧。
“柚柚，听话，我们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