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您是最熟悉我的!”
跪倒在太师权华的脚下,陈天良的眼中绽放着泪花,只见他一边用手疯狂的捶打着战车内的地板,咚咚作响,一边如同野兽一般嘶吼道:“末将心中不甘啊!!”
“哼,够了!!”终于,权华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如今十数万先锋大军全数覆灭,仅仅只剩下了数百骑,在这件事情上,你的责任是无可推脱的,关于这一点,想来你也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吧?”
注视着太师幽深冷寂的眸子,顿时让陈天良内心一紧,尽管他此刻很想撇清关系,却也只能强行压抑着自己开口解释的欲望,顺从般的点了点头。
“末将无可否认!”
因为他心中明白,此时认下一切并不一定会死。
开口辩解才是真正的找死!
“既然如此,那便理应按照军规处罚,同时先前你更是立下了军令状,表明若是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将千岩城拿下,便自愿接受相应的处罚。”
“如今数罪并罚,你已是......罪无可赦!”说到这里,权华的语气一顿,同时更是让陈天良的心也跟着悬了下来,双掌下意识的紧握着。
“来人,将他
拖出去斩了!”
下一瞬间,一道命令从权华的口中说出。
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陈天良感觉自己就像是坠落到了黑暗的深渊一般,整颗心都在刹那间停滞了下来,对于这个结果他不敢置信,猛然抬起了脑袋。
入眼所见的,却是太师权华那略显冰冷的眼神!
“太师,我......”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做最后努力的时候,早就守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守卫便直接冲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将陈天良给架了起来,也不顾对方使出了吃奶力气的拼命挣扎,直接将他往外面拖。
这种场景,像极了过年杀猪时的景象,此刻的陈天良无异于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猪!
拼尽全力挣扎着,却又看不见半点希望。
“且慢!!”就在陈天良即将被两人拖出去的时候,突然间,坐在一旁的林琅天从人群当中站了出来,向前走了几步,朝着怒气冲冲的太师权华说道:“太师,末将觉得陈将军固然有错,却也罪不至死,值此大战的紧要关头,我方处于用人之际。”
“何不让他暂留有用之躯,将功补过?”
“哦?你的意思是?”瞧见林琅天出面求情,权华很是及时
的让那两名守卫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将陈天良给重新放了下来,随后便好似探寻一般,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一旁的林琅天身上。
“按照陈将军所说以及咱们得到的消息可以得知,原本我方已是处于绝对的上风,之所以会出现如今的局势,无非是那突然出现的南墨主力。”
“可是,这样一来就有些奇怪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琅天故意将目光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用一种颇为奇特的声音缓缓说道:“面对南墨主力大军如此浩荡的阵势,斥候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察觉,按照常理来说,理应提前便对陈将军等众人发出警示。”
“可是事实上,这些警示都是没有过的!”
“那么就冲着这一点,咱们是不是有理由怀疑,这一批的斥候当中出现了问题?亦或者干脆就是有人从中作梗,阻断了消息的传通,导致陈将军等人失去了先机。”
“否则的话,即便他们不能全灭南墨先锋,也完全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从千岩城外及时撤离,不至于落得一个腹背受敌,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明显是很不正常的!”
面对林琅天这洋洋洒洒的一番长篇大论,在场众人有
不少都陷入了沉思当中,开始思考起了这番话的可能性,至于跪在一旁的陈天良,那就更不要说了,简直是恨不得朝着对方狠狠地磕上几个响头,一双眼睛都在放光。
他是真没有想到,平时与自己很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是对头的林琅天,如今在自己失势即将被斩的时候,居然会主动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这叫做什么?这就叫做好人啊!
袍泽之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对对对,”既然有人开口替自己说话了,陈天良顿时就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太师明鉴啊,就像是林将军说的一样,末将是真的没有受到过来自斥候的汇报,对于南墨主力的到来更是毫不知情。”
“还请太师明察啊!!”
“嗯......”面对如此一幕,太师权华竟是罕见的犹豫了起来,只见他整个人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前缓缓踱步着,一边走着一边思考。
短短片刻之间,便已经是来到了陈天良的面前!
“你可还记得,当初派出去的斥候有哪些人?”突然间,权华再度开口了,一开口便直指问题的核心所在,“那些人现在又在哪里?
”
“有没有跟你一同逃出来?”
“这,属下不知,”一谈起这个,陈天良的脸色顿时又有些不好了,整个人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足了,“当初关于斥候的布防,末将是交给了手底下的人来负责,如今那人在突围中已然消失,也不知道是失踪了还是身死了......”
“因此,对于斥候最后的调动,也就......”
“也就彻底没有了追查的方向!”
“混账,要你有何用?!”听到这话,权华气得直接狠狠地踹了陈天良一脚,随后更是如同不解气般的拿着手中的剑鞘在他背上用力的抽打着,沉闷的响声,似乎在昭示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恨不得全数倾泄而出。
然而,此时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里,趴在地上的陈天良却是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