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很严肃地对着陈国志说道:“老板,我家里有什么事情,是我的私事,现在,我是跟你请假回家,公司没有规定,说我不能在最忙的时候请假。”
陈国志一听,呦呵!这话说的。
他眉头一皱,对杨铮正色说道:“杨铮,我还就告诉你了,你的假,如非是死人塌楼,天灾人祸的事情,我不会批给你,起码,这十天半个月我是不会批假的。”
杨铮也顿时来气了,怒道:“你不批就不批,老子我回定了。”
“砰”一声巨响,陈国志伸手一摆桌子,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喝:“你是谁老子?你敢再说一遍?!”
他的手指,指着杨铮的鼻尖,目光冰冷地瞪着杨铮,脸上挂满了盛怒。
杨铮被他这么一拍桌子,吓了一跳,打从心里感到虚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没敢说话,但是他神色上的不忿与愠怒,似乎也在阐述着自己的不服。
沉默......
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凝固了。
除了他们俩的呼吸声之外,什么也听不到。
终于,陈国志冷冷的语气打破了这份沉默,对他说道:“出去工作去。”
杨铮慢慢地转身过去,在陈国志冰冷的凝视之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心里是不服的,可是,他的这份不服,在陈国志面前来说,显得很微弱,也很无力。
人家毕竟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手底下有七十多号工人,是七十多个人的衣食父母,不管是社会经验,还是个人的气势上面,都比还没有十八周岁的杨铮,不知道要高多少倍了。
可是,杨铮虽然出去工作了,这一天,他都是心不在焉的。
中间出了两三次的错误,被陈国志的老婆,他们的主管给骂了两三回。
想到自己一天之内在他们两夫妻面前多次受到委屈,心里的气,就更加难以平复下来了。
下午晚饭的时候,犹豫了一天的杨铮,终于一咬牙,吃完饭之后,迅速跑回了宿舍,然后用他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一些衣物,将身份证和钱都带上,趁着夜色,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工业区。
他走到公交站,坐上了一辆前往布吉火车站的公交车。
没有人知道他今天晚上回家了。
当时也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所以,等到陈国志的老婆发现杨铮没有来上班的时候,陈国志才意识到,杨铮在他没有批准休假的情况下,私自旷工回家去了。
杨铮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最快开出,前往自己老家县城火车站的车票,凌晨四点发车的,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八个小时那么多。
来的时候,是跟着林广来这个城市的,第一次回家,他自己一个人回去。
虽然半年的打工经历,让他脸上的青涩褪下了一些,可是,很多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什么都不懂,就连买火车票,都是经过他问了五六个人之后,才买到那张票的。
俗话说,路在嘴下,肯问的话,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杨铮虽然对这个社会上的事情还有很多的不懂,可是他勤问,只是时间相对要花费多一点罢了。
旷工的事情已经被他彻底抛诸脑后了,此刻的他,只有满怀的激动和憧憬,幻想着回家后的一切美好场景。
坐在候车大厅里面,渐渐睡着了。
不过,因为有了来时的经验,这次,他虽然睡着了,但是他将身上的钱倒是藏得贴身了,别说贼了,就算是神偷来了,也偷不着他随身带着的现金。
一觉睡醒,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上车了,他没继续睡,而是找了个小店,买了吃的东西,填了一下肚子。
四点钟,准时登车。
火车一声呼啸,杨铮在离开家乡后半年,启程回家了。
俗话说,归心似箭。
杨铮觉得回家的这二十多个小时,好像过得尤其快一样,路上的景色,他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火车便在翌日的清晨,回到了他老家的县城。
从火车站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六点多了。
勤劳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了。
杨铮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让他突然有种自由的感觉。
没错,自由,一种从工厂规则制度中解放出来的自由感觉。
过去半年多的时间里,他每天的生活和作息,都被工厂的制度所约束着,此刻,他是不受约束的。
他这个时候才豁然发觉到,自己已经是成人了,他早在半年多前,就从消费者的身份,转变为生产者了,这份自由,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以后在家,他可以半夜出去,也可以彻夜不回了。
他可以跟人喝酒,也能够和电影里那些帅气的明星一样,抽上一根香烟,摆上一个酷酷的造型,谁也管不着。
年轻就是好,一切都是那么地“肆无忌惮”。
杨铮第一次觉得,青春此刻才算是真正开始飞扬起来。
一个简单的背包,一身潮流的服饰,再加上一头金色的头发,他走路的时候,似乎都能够带起风来。
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朝他投来一个异样的目光。
年长的,充满了嫌弃和厌恶。
年龄相仿,满目的艳羡和崇拜。
年幼的,目不转睛地稀奇望着。
虽然还没有回到自己乡下,但是杨铮已经有了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了。
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找了一辆小四轮,问了一下价钱之后,也没有讨价还价,坐了上去,就让司机启程往自己所在的小镇驶去。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着,用家乡话问道:“刚从大城市里回来?”
“是呀!刚下的火车。”杨铮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可以看得出来,他心情大好。
“挣不少吧?”
“嗯!还行,每个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