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不干净。”
“爸，你别那么顽固不化了好不好？现在有人说我的钱不干净吗？我从村头到村尾，谁不说我杨铮是好样的？谁不说我在深圳混得挺不错的？他们有说我的钱不干净吗？那些拿我们钱的人，他们会嫌我的钱是不干净的吗？”
杨铮这个时候也被父亲的蔑视给激怒了，大声地发出了辩驳。
“你......你......你这个畜生！”
杨忠华手指指着儿子，被气得浑身发抖。
卢卫红和杨洁见状，马上将他给拉开了。
她们生怕这父子俩因为喝多了，一会控制不住自己，厮打起来。
将父亲拉进房间之后，杨洁走了出来，对着弟弟说道：“你喝多了，快点去休息一会吧！”
她的声音刚落，杨忠华又从屋里冲了出来，对着杨铮喝问道：“我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扔掉这份见不得人的事？”
“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什么叫做见不得人？我努力挣钱，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你想让我们这一辈子都住在这个土砖房里吗？是，我没有读到书，但是我也没有埋怨过什么，我一样出门打工努力工作挣钱啊！我为了什么？我为了让你跟我妈都能够过上好点的日子，为了我姐能够安心地读完这个大学。”
“你认为你说出这些就是你做违法犯纪的正当理由吗？”
“我不找理由，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你是在找死。”这一句，如同霹雳般在屋里响了起来。
两父子你瞪着我，我看着你，他们都喘着粗重的呼吸。
杨忠华很气愤，因为儿子做了违法犯纪的事情，而且还不知悔改。
杨铮很生气，是因为父亲对自己的一顿无端指责，自己原本以为这次回来过年，能够得到所有家人、乡亲、同学、朋友的认可，没有想到的是，外面的人都对他认可了，可是，父亲却因为自己不小心说出来的事情，而大发雷霆，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否认掉了。
杨铮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父亲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没错的。”
“你不需要证明，因为现在你已经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爸，我很尊敬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看到我们家的现状，你看看全村上下，还有几家人没有起楼房的，我们，就是其中一家，连马二蛋家里，都已经动工盖水泥房了，我们呢？你看看，还是土砖黑瓦，我妈在大风大雨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你问问她害不害怕。”
杨忠华面对儿子的质问，他愣住了。
想想自己过去这么多年辛苦在外面打工，连个房子也盖不起来，确实是自己无能，可是，这并不代表，杨铮所做的事情就是对的。
他冷哼一声：“我情愿一辈子都住在这个土砖黑瓦房子里面，也不要用你昧着良心赚来的钱去盖新房子。”
杨铮心中一痛，这是父亲对自己彻头彻尾的一种否定。
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父亲，咬咬牙：“以前，你们和老师教导我，这个世界只有黑与白，但是，我出去社会上看到的，不，黑白中间，还有一层灰，当我在布吉关进不去关内的时候，我用五十块钱换取了三百米的距离，按个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没钱，我连说话的底气都不够，爸，难道你不是吗？”
“我两年没有回来过年，你在村里面听到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你心里好受吗？这个时候，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家的经济条件差，所以才会有人对我们有没有回来过年指手画脚的？你可以不要我这个钱，但是，我不能不赚这轻而易举就能够赚的钱。”
“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杨忠华在沉默了半晌，和儿子对峙了良久之后，发出的一句话，然后转身走进了房间。
这个年夜饭，彻底算是毁掉了。
家里人没有一个吃得开心的。
母亲卢卫红在收拾碗碟的时候，一个人在厨房里面暗自垂泪不已。
想想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父子俩竟然会在大年三十大吵一架，这样的事情，她以前想也不敢想象出来。
他们谁错了？
谁也没有错。
出于护子之心，她甚至觉得，杨铮就是没错的。
丈夫错了吗？
不，他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会出事，所以才和儿子大吵起来的。
他们两父子虽然平时沟通不多，但是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她看得很清楚，其实这父子俩的性格脾气是很相似的，只是他们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杨铮一个人出去了。
心中的郁闷，还有喝下去的酒，让他想得到一次痛快淋漓的发泄。
他一直走啊走......
一个小时后，他竟然走到了奚小凡村的村口处了。
他站在村口，望着天空里时不时绽放出来的烟花，竟然看呆了。
看了一会之后，他转身而去。
奚小凡也在和自己的家人团圆，自己不能自私去打扰她的团圆。
他来到镇上，看到还有卖烟花爆竹的店正在营业着，去到店里面，如同沙场点兵一样，一口气点了一千来块钱的烟花爆竹。
这卖烟花爆竹的老板都看呆了，大年三十，居然还来了这么一个财神爷，简直把他给乐坏了。
杨铮让他将这些烟花爆竹送到自己家去，老板二话不说，一个劲地往他的三轮车上搬去。
这个除夕晚，杨铮和姐姐在屋门口的院子里，燃放了这辈子最多，最淋漓畅快的一场烟花，以至于后来好多年时间里，他们长水村的人都对杨铮这年的豪爽大气津津乐道。
从十二点正开始燃放，一直燃放到了十二点四十分左右，实在是太多了，姐弟俩根本忙不过来。
当周围的烟花爆竹都已经偃旗息鼓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