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航对自己在长乐公主心里的份量,还是很有信心。
只是,长乐公主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长乐公主对着时姜笑了笑,然后招了招手。
只见府里的护卫上前,一把按住了想上前哄长乐公主的林书航。
林书航吃惊之下,猛力挣扎,头上的纱帽都落在了地上。
“你们,放肆,谁准许你们碰我的?”
只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府里护卫的对手,很快就被按在地上,脸屈辱的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林书航拼命的抬头想朝长乐公主那边瞧,想长乐公主看了心软,只是,之前回来的马车上还跟他你侬我侬恩爱的不行的长乐公主,没发出一点声响。
林书航的心,随着时间的过去,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而此时,柔软的鞋底踏在地面上缓缓朝他走来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林书航神思有些恍惚,若不是他这般被按着,半边脸贴在地面上,恐怕是听不到这脚步声吧?
很快,那脚就走到了他眼睛能看到的范围。
鞋子是百层细沙做的软底鞋,鞋面两侧用金珠点缀绣着凤凰的样式,鞋头上微微翘起,上面是由八颗黄豆大小的东珠围着中间一颗大东珠缀着。
这双鞋子,之前下马车时,还是他亲手帮长乐公主穿上的。
想到这,他忍不住剧烈的挣扎起来,他想起来,想伸手去抓公主的裙角,然后告诉她,自己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的挣扎在护卫的手下,如同蚂蚁撼树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林书航,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我让你养着你那庶女,就是真的对你一往情深,没有你不行了呀?”
长乐公主抬起脚,踩在林书航的脸上,然后用力的碾了碾。
“我的女儿,即便有你身上那一半低贱的血,那也比你和你那庶女贵重万分。就凭你这低贱之人,也敢这般对待她?”
说完,脚下微微用力,林书航只觉得自己的脸皮被磨掉了,钻心的疼痛和恐惧涌上心头。
“公主,公主,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待姜儿的,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长乐公主听到林书航这话,垂下眼皮看了地上的男人半晌,然后才转头看向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时姜问道。
“你觉得,该不该饶了他?”
时姜的脸皮忍不住抽了抽,这狗天道,弄的是一个什么隐藏剧情啊!
原本只以为是无脑女配为爱害人不成反被杀,现在,之前剧情里那个大度贤惠爱驸马爱的深沉的长乐公主,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因为时姜的一时沉默,长乐公主顿时扬眉,脸色微不可察的沉了沉,脚下的力道也重了起来。
疼的林书航顿时大叫起来:“姜儿,父亲不该那样对你,可我们毕竟是父女,你求求你母亲,饶了父亲这一回吧!”
听到林书航的喊声,时姜这才反应过来。
对着长乐公主福了福,然后乖巧的说道:“公主府是母亲的府邸,府里发生的事,自然由母亲做主即可。我是母亲的女儿,母亲做什么,女儿都是支持的。”
听到这话的林书航,犹如晴天霹雳。
长乐公主听到女儿说的这番话,倒是微微的弯了弯唇角,点头说道:“看来,本宫这段时间不在家,你脑子清醒了不少。原本以为你随了你这愚笨的父亲,如今既然清醒了,就安心做你的德馨郡主便好。”
说完,她的脚从林书航的脸上移了开去。
然后对着押着林书航的护卫吩咐道:“把他的腿给本宫打断了,然后关到后院去,别让我看到他的人。对外宣称驸马回来的路上,感染了伤寒,不能见人。”
吩咐完,便转身进了房间。
时姜在心里暗暗地给长乐公主的做法竖了个大拇指,长乐公主威武。
回到屋子里,长乐公主躺在卧榻上,之前的红莲上前蹲下,拿着小锤给长乐公主有节奏的捶脚。
长乐公主单手抵着头,看了跟着进屋的时姜一眼。
“怎么,还有事?”
时姜有些悻悻然的上前一步,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之前他对女儿所做的事情,母亲是否全都知道?”
长乐公主听到女儿这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你刚才都说了,这是公主府,府里发生的事,你说我知不知道?”
听到这话,时姜顿时默然。
不由再问,时姜也有些明白了长乐公主的作法了。
从刚才长乐公主对林书航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长乐公主其实很是看不上林书航的。
而作为身上拥有林书航一半血的原身,被林书航这般玩弄在股掌之上,长乐公主想必对原身的失望,在所难免。
又或者,长乐公主想要磨炼原身的心性,却不曾想,原身的性子会因为母亲的不管,还有父亲的偏爱林娇娇而长歪。
若说林书航对原身做的事情罪无可赦,可作为母亲的长乐公主,她放任自己的女儿不管的作法,难道就没错了吗?
时姜不是原身,无法替原身谅解或者不谅解长乐公主。
不过,如今既然知道长乐公主是一条粗大腿,不妨碍时姜抱着。
长乐公主抬起眼皮瞧了女儿一眼,见她低垂眼眸不语的模样,知道她可能心中对自己的不作为有气。
她轻启红唇说道:“你要明白,我们生在帝王家,有些事情,你若禁不住,那不如早早的找个闲散富贵人家嫁出去便好。不然,以你之前那不拎不清的脑子,恐怕是十条命也不够别人捏的。”
时姜抿了抿嘴,虽然知道长乐公主说的这话是对的,心里还是有些发堵,她觉得,这应该是原身的情绪。
她想到原身在原来的下场,暗暗咬了咬后槽牙,抬头朝长乐公主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