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时旺财的那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淋下,让时灿透心凉。
那潘秀花的这番话,简直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灿没想到,口口声声说心疼她的爹娘,居然会这样对她。
可是,如果不按着亲娘说的话做,那就得现在就回宋家去。
她气冲冲的跑回娘家,然后再灰溜溜的回宋家,那以后不是注定被宋家人看不起了么?
所以,相比之下,潘秀花说之后等宋连生接她回去,总比现在就回去要好许多。
原本时灿对着宋家一肚子的怨气,现在,连带着对亲爹亲娘还有兄嫂们也埋怨上了。
只不过,她紧咬着下唇,把这些怨气全闷在肚子里。
果然,就在时灿在娘家艰难的住了两天的时间,宋连生骑着自行车上门来。
不过,他上门并没有讨好的模样,而是很不耐烦的对着时灿问道。
“你到底回不回去?要是不回去,咱们就去离婚。”
原本还想拿乔的时灿,听到宋连生说离婚两个字,顿时跳了起来。
“我不离。”
潘秀花也没想到,这个女婿居然这么刚。
按道理,到丈母家来接自己媳妇,怎么样也得低些姿态才对。
却没想到,居然这般嚣张的模样。
她的脸皮都有些僵了起来,时旺财是直接黑了脸,不过,想到要是女儿跟宋连生要是真离婚的话,那他们还咋在这村子里待下去啊?
老脸都得丢尽了,一想到这,时旺财就忍不住心底埋怨女儿嫁人了也不让人省心,不过是被婆婆说那么几句,就跟婆家人斗起来了,斗赢了还算了,现在斗输了不说,女婿还亲自到他家来打他的脸,他怎么都觉得这口气难以下咽。
可是,不咽又能怎么办?
看着自家男人的这副表情,潘秀花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潘秀花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来,对着宋连生说道:“连生这玩笑可不能顺便开,你们才成亲没多久,时灿之前在家里做姑娘时,也怪我和她爹太宠她了,没好好骂过她,更别提打她了。现在,你跟她既然都已经成了夫妻,你年纪又比她大这么许多,就多包容她一些。”
宋连生板着脸,直接说道:“我不管她在家里多娇贵,既然嫁到我们宋家,那就得守我们宋家的规矩。要不是看在我们才刚刚成亲没多久的份上,就凭她殴打婆婆,不敬长辈这件事,我就肯定要跟她离婚的。她要是再像之前那样子,我们家庙小,容不下这么大的菩萨。”
听到宋连生这么说,潘秀花立马回道:“哪能呐,这孩子一回来,我跟她爹就骂她过了。亲家说她,那也是为她好,她也是年纪还小,不懂事,所以不理解大人们的一片苦心。连生啊,夫妻俩有啥事,可不兴什么离婚不离婚的,那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这天色也不早了,你跟时灿早点回去啊!”
说完,她就推着时灿到宋连生的旁边,暗暗使眼色,让时灿低下头,跟宋连生回去。
时灿咬着下唇,心中也是害怕的很。
之前刚回来时的那股心思,早在娘家待的这两天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再加上刚才宋连生一进门后,就扔下的那段话,震的她心神不稳。
她都无法想象,要是她跟宋连生离婚后,还能嫁给什么样的人?
虽然憋屈,可时灿终究还是对着宋连生低着头道歉,说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听到时灿道歉的话,宋连生的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来。
果然就跟他娘说的那样,女人就是欠打的,不好好教训一下,让她害怕,她就能爬到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
现在这样一下子把她给吓怕了,以后还不得任他捏扁搓圆。
时灿哭着回娘家的消息,时姜也是知道的。
特别是村子里传出时灿的脑袋被剃了一大块头发掉,现在脑袋上就跟长了斑秃一样。
在她看来,时灿的气性可不算小的。
这次回来,估计跟宋家的婚事得悬。
可没想到,还没过几天,就看到时灿垂头丧气的坐在宋连生的自行车后面回婆家了。
时姜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无语了片刻。
看来,什么锅配什么盖。
时灿现在忍下这样的委屈,等以后宋连生那两个孩子,还得给她罪受。
就不知道,那个时候,时灿会不会后悔,当初嫁给宋连生这个男人,给人当后娘。
这个念头,时姜不过一闪而过。
对于她来讲,宋连生和时灿的事,只当是八卦听过就算。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娘俩的营养给跟上去。
毕竟,百纳袋里那么多好东西,不能拿出来随意的做,实在有些憋屈。
一滴水,最好的藏身办法,自然就是汇入到海水中。
年过了,马上就要开春了,关于沙地上种西瓜的事,也得规划起来了。
时姜到大队长家时,大队长正皱着眉头在发愁。
不为别的,西瓜的种子来源是个问题。
他去县里的农机站去询问过好几回,关于西瓜种子的事,上面只说在想办法,根本没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现在还有一个月,就要开耕下种了,西瓜种子的事,还在天上飞呢!
说到底,县里根本不重视他们村子里种西瓜的事。
毕竟,现在吃饭都难,更何况是西瓜这种奢侈的水果了!
有些人,甚至觉得赵远华这个大队长居然听一个女人的话,简直就是在胡闹。
没有种子,还怎么种西瓜呀?
原本所有的打算,都胎死腹中了!
时姜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低头微微想了想。
然后抬头对赵远华说道:“大队长,这样吧,你给我开个介绍信,我去市里那边看看。无论如何,我保证给咱们村子弄来种子。”
“去市里?那边恐怕也没这么好买吧!”
赵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