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姜对这整理的干干净净,简直就是稍微清洗一下,就可以拿来用的野葡萄很是满意。
特别是尝了一口后,也许是因为这边关的日照关系,甜的很。
她把野葡萄全部拿出来后,就直接称重。
然后拿了七十八文铜钱出来,递给那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子。
“你这野葡萄一共二十六斤,一斤三文钱,这里是七十八文钱,你数数。”
听到时姜这般说,对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嘴皮子蠕动了几下,然后低着脑袋用着气音小声的说道。
“我们没读过书,不会数。”
听到这男孩子说的话,时姜愣了愣后,脸上并没有露出鄙视的眼神,而是转身进了屋。
那男孩子见时姜直接进了屋,心中顿时觉得莫名的难过。
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关内不被打不被骂已经算是好了,今天这位小姐,不过是因为刚才她对着他们笑的缘故,他的心里居然就多了一点的期盼,到底是在期待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正沮丧不已的时候,时姜就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团线和一把剪刀。
然后把原本一捧散着的铜钱拿过来,当着那男孩子的面,一二三的数,一边数,一边穿进那线里,一直数到十的时候,就拿剪刀把线剪断,然后把这十枚铜钱一串的放到一边。
等这铜钱全部穿好,然后又把串好的铜钱一二三的数着放在男孩子的手心里。
十枚一串,一共七串,另外还有八文单独的放在他的另外一只手心里。
时姜指着他左手的七串和右手的八枚铜钱,说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个!加起来,七十八,清楚了么?”
那男孩子眼睛呆呆的看着手心里的铜钱,然后有些茫然的抬头朝时姜瞧去。
大大的蓝色眼睛里,充满了惊诧的神色。
“若是你想识字,以后送野葡萄过来时,我教你。不为别的,至少不让人骗了钱去。”
时姜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说道。
听到这话,那男孩子的眼神顿时一下迸射出惊喜来,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自己和跟他一起的那个男孩子的眼睛说道。
“谢谢小姐,我叫大蓝,他叫小蓝,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
时姜想了想,对着他们说道:“你们若是方便的话,只需要每隔两天送一次野葡萄就行。若是很危险的话,多隔几天去摘一次,也没关系。”
毕竟,她也是想长长久久的把这生意给做下去。
若是太危险的话,这两个还是半大的孩子呢!
不过,大蓝和小蓝却不这么认为。
听到时姜的要求,连连弯腰感谢道。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的们一定按时把野葡萄给您送来。”
危险跟饿肚子相比,哪有填饱肚子重要?
再说了,边关这边,危险就是家常便饭。
指不定哪天关外的那些胡人就会来叩关打草谷,当初他和小蓝的娘,就是这样被胡人掠了去。
在生下小蓝后,那胡人放松了警惕,娘才带着他们偷偷地跑回关内来的。
只是,到了关内后,娘心心念念认为的亲人们,却不肯认她。
不对,应该确切的说,不肯认他跟小蓝。
所以,最后娘只能带着他和小蓝去了杂胡村。
却因为挨饿受冻,没熬了几年就去了。
从那以后,他们常常饿的眼冒金星,最饿的时候,还啃过草皮和树皮。
现在这小姐一次能给他们这么多的钱不说,还教他们识字,就算刀山火海,他们也愿意去闯。
时母在他们走后,感叹了一句,生活不易。
时姜怕时母心情郁郁,身体不舒服,连忙用这新鲜的野葡萄,去皮挖籽做了一杯冰沙葡萄给她喝。
这才刚刚过了五月,天气已经转暖。
早就没有了风雪,当时母喝到那冰沙时,整个人都楞在了当场。
他们现在可不是在京城当官家太太和小姐的时候,那个时候府里有冰窖,每年都酷夏时,都能从冰窖里拿出过年时藏着的冰块凿出来解暑纳凉的。
这里,女儿是从哪弄来的冰块,还磨成这般的细?
等到了晚上,时父回来时,时姜就当着他们俩个人的面,表演了一番怎么用硝石制冰的方法。
“这硝石能反复的使用,以后等夏季的时候,咱们就不怕没冰块使用了。”
时母听了这话,瞪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不行,你是个姑娘家,可不能这么贪凉。小心寒了身子,对将来子嗣有碍。”
听到时母这话,时姜噎了噎。
脑袋突然有些疼,她可没想过嫁人跟生孩子呀!
有了这新出的饮品,原本的珍珠奶茶虽然还有人喝,却不及真冰沙葡萄更吸引人了。
毕竟,这冰沙里的冰块,在这样的季节里,也就那些有钱的富贵人家才会有。
一般的家里,哪来的冰窖藏冰呀?
时间一晃而过,时姜犹如女王一般,在后院的地里巡视着。
这地里的番薯,全都可以挖了。
这次为了挖这些番薯,时父早早的卖完东西就赶回来,然后一整个下午都在地里干活。
每挖一株番薯藤,下面所长着的一大串的番薯,都能让他笑不合拢嘴。
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啊,若是有了这些粮食,他们可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最主要的是,这土疙瘩上下都是宝。
那藤上长的杆子,女儿可是摘下来撕皮后让沈婆子炒了给全家人吃了,非常的爽口。
吃不完的蔓藤割下来后,就切碎了喂猪。
没错,在买了沈婆子后,沈婆子觉得自己在主家所干的活实在太清闲了。
她又不像时母那样,懂得刺绣之类的细巧活。
所以,直接跟时父提了意见,买了两头猪还有十几只鸡鸭回来,她跟那头奶牛一起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