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瞪大了眼睛。
若不是李锴出声提醒,若不是他隐瞒了自己晋升五品的消息,他现在已经被徐浩森当场腰斩了。
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里,血汩汩地流出来,但一声“儿子”已经让他震惊得感觉不到自己伤口的疼痛。
此时众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不少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的眼里,应该是“孙良才”砍伤了陈泽。
一时之间没人再有动作,只有萧梁急冲冲地从前面往回跑,嘴上还喊道:
“孙良才,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徐浩森自然不会理他,下一刀又冲着陈泽劈了过去,陈泽伤势太重,已是无力挡下这一刀。
千钧一发之时,萧梁的锁链从远处飞了过来,然而预想之中的兵器碰撞之声没有传来。
却见人群之中一个光头身体一分为二。
“了然大师!”有人惊呼出声,几个少林的弟子围了过去。
正是在场少数几位五品中的一位。
“牵引分光剑法...”
“这是徐浩森!”
在场已有不少人反应了过来,倒不是说他们的眼力有多好,实在是徐浩森的成名绝技威名赫赫。
“莫看他的刀,他的武器反光能误导诸位的视觉!”萧梁也反应过来,不由大声疾呼道,“用听的,听他的武器破空声。”
可在场的虽然有不少武林宿老,哪个是光靠听就能对敌的?何况眼下不少人纷纷掏出武器,那武器出鞘声连成一片,又有几个能从中分辨出破空声的。
说话间,徐浩森已经以刀为剑,对着人群中砍出两招,又有两个六品命丧当场。
这几剑可以说是击溃了众人的斗志,当下有人要翻墙头逃跑,只等他身子腾空要出去的那一刻,一道剑气凭空而来,竟把他整个人径直削成了两截。
“想逃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在场谁的后背能接得住四品一击!”
人群中传出一声呵斥,李锴听出那是高泰初的声音。
“别靠近他!手上有暗器的拿暗器丢他!”又有人喊道。
此话一出,当下便有不少暗器浩浩荡荡地朝徐浩森飞去,李锴往空中一望,见有飞镖、袖箭、铁蒺藜...甚至他还看到了几张木凳子。
照说便是五品在这样的攻势下也绝不可能毫发无伤,但徐浩森只是举起刀看似缓慢地在身前一挥,那些暗器就纷纷被牵引着从原来的轨迹上偏移。
一时间他身旁如同下雨一般,密密麻麻的暗器纷纷跌落在他的脚下。
“这么多五品...”李锴扶着陈泽在墙边靠着,后者已经是站立不住的样子,“竟没一人能伤到他...”
“他便是再弱,也毕竟是入了四品的。”
李锴不由想到那天高泰初和他们说的“拳头大就是道理”,一时也是无言。
“徐浩森为什么把你认成他儿子?”陈泽问了一句,转眼看见那边徐浩森已经左手掐了个诀,右手拿着的刀已经变得滚烫赤红。
“算了,不重要了。”他看了一眼当空中正显得有些灼目的阳光,“要清场了。”
“什么?”李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那是白莲教的‘无生剑’,说是剑法,其实是一种势。”陈泽喃喃道:“他现在就是在蓄势,四品独有的势,只有四品才接得住。”
“这一剑砍下来,恐怕整个县衙都要夷平了。”
......
天球上的打斗正到了白热化的趋势,三人的内力匹练你来我往,纵然是天球已经快要坠地,也没影响到这三人招招朝着对方的要害去。
“你绝不是徐浩森,你是谁?”
张先生甫一交手,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这“徐浩森”和以前的路数有些不同,现在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人也不回答,只是又和他对了一掌,张先生只退了一步,那“徐浩森”却退了两步。
张先生和那朝廷四品传音道:“苏刻,我来主攻,你在旁边佯攻,这天球上不好借力,等他后心不稳你再一招决胜负。”
之前两人顾忌着没有全力出手,都是怕对方抢了自己的功劳,现下张先生已经是越打越觉得不对头,哪还管得了谁补最后一刀,又是谁能拿到画,只想着速战速决了。
苏刻没领悟他的要点,还在传音问道:“这人不是徐浩森?那他莫非是杀了徐浩森?”
张先生真想一掌拍死这个猪队友。
他隐隐觉得这回是要跌一个大跟头,也懒得再和苏刻解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对或者不对,只是骗他道:
“不错,这人定是杀了徐浩森拿了画,你我先合力击败他,到时候那画你拿去便是。”
苏刻大喜,当下两人解除了互相戒备的姿态,一个在前面纠缠,一个在后边佯攻,那“徐浩森”两头受气,一时竟是节节败退。
此时天球即将坠地,三人在天球落地的最后一刻借天球坠落之势凭空跳起,自然是也毫发无伤。但天球上其他的人又没有四品修为,哪里能踩住下坠的东西,一时间死的死伤的伤。
那天球的气囊扬起好大的土灰,“徐浩森”抓住机会掉头就跑,却见一道青光朝他当胸正中间刺去,“徐浩森”生死一刻之下竟一个朴实无华的“铁板桥”躲了过去,紧接着又踹向了出招的那人。
那人向后一跳躲过了这一脚,不正是那武当派的四品张松还能是谁。
“徐浩森”见他后退,却一点追击的心思也没有,只是掉头就跑。
苏刻和张松当即又追了过去。
张先生站在原地,他本想也追过去,但见到另外两人已追去,也不再犹豫,朝着反方向把轻功运转到了极致,朝县衙跑去。
但他才刚刚起步,县衙的方向就传来巨大的爆鸣声,像是平地惊雷一般。
“轰!!!”
张先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