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斜躺在用豪华马车改装成的囚车里,分外地优闲惬意。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就是吃,吃了再睡。
一丁点儿当“囚犯”的自觉都没有,有时还嫌囚车走得太慢,从上面下来和监视的军士开两句玩笑。
有时候干脆跑到“大狗熊”尹德的马车上整两杯。
热辣辣的烧刀子一灌进肚子里,薛蟠就开始胡说八道,说长公主不是人,把自己当牛马使,当着在东北政治博奕的棋子。一脸吃了大哑巴亏的样子。
尹德说干脆分了,不要了行不行……瞧你那个装大尾巴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瘪犊子样儿,真恶心。
薛蟠就睁大眼睛吼道老子是没有办法啊,她长公主把俺的亲人绑架了,老子的三个孩子都在她肚子里啊。
尹德彻底无语了。只好把喝得烂醉如泥的薛蟠抱回“囚车”里。
“真是一个幸福的人,一个幸福到姥姥家去的男人……不像我……”
每次抱薛藩回“囚车”后回来,尹德都走得非常萧索。
每次等尹德转身离去,薛蟠都会立马醒过来,眼晴贼亮。
“传说尹德不是遏必隆亲生的,难道是真的?”
盛京城在望,薛蟠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再完美的计划都有可能失败,这也是师父宝玉(燃小石)说的。
“整个局都在掌控之中了……”看着达福指挥着手下一车一车把实实在在的银子拉进库里,并当场进行了清点。
一共是三百万两纹银,达福承诺只要保证薛蟠平安无事,还会有三百万两。
薛家真有钱,薛蟠真值钱!
但是,这些银子可能并不能买下薛蟠的命,反而会断送……遏必隆在冷笑。
听说鳌拜大人还亲自上疏替薛蟠求情,这就是一个没脑子的憨货,在这个时候替一个“反贼”求情,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在遏必隆眼里,鳌拜一向没脑子!
看着达福亲自清点完银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箱子,向自己拱了拱手走了,遏必隆笑得更开心。
别人都以为自己只是请了太皇太后的贴身护卫“玉影夫人”来护航,其实自己是把太皇太后身边最大的红人苏麻喇姑秘密请了过来。
苏麻喇姑带着太皇太后的秘旨。
“小贾大人啊小贾大人,用你的口头禅来说,这回你可能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遏必隆一边吩咐前来前来报到的铁骑营校尉果木耳小心看管这些银两,这可是薛家贿赂朝庭命官的最有力证据,一边恭送苏麻喇姑回府休息,同时宣布整个盛京城全城戒严,“恭迎”大反贼薛蟠进城。
二儿子颜珠进来,只是冲父亲轻微点了点头,遏必隆不用问就知道,一切都安排稳妥了。
“那些所谓的证人被派去的杀手全部杀光,我倒想看看,你总督大人如何来指证……还有两个时辰薛蟠就进城了,把它办成铁案……薛家的产业都在这个薛蟠名下,先下手为强,先把这些产业弄到手再说……老夫倒想看看,总督大人,你怎么把铁案翻过来……”
遏必隆打算亲自去城门迎接薛蟠,这一局很关键,他想把一切都放在自己的掌握中。
在府里小咪了一觉,养足了精神,遏必隆穿戴好一切,非常隆重地出发去城东门迎接薛蟠。
在城东门,很“碰巧”又遇到了达福。
“主薄大人,好巧啊。”
“不巧,小姪是特意的……叔叔也是特意的吧?”
“太皇太后吩咐,等薛蟠一到,立刻进行庭审……这是太皇太后的懿旨,谁敢违命?”
遏必隆从怀里掏出太皇太后的懿旨,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一脸红一脸白的达福,感觉分外的痛快!
达福听到马上“庭审”的消息,一下子就懵了,想不到这个遏必隆这么阴险,居然留了这么大一张底牌在这儿。
总督大人飞鹰传信,还有两天的路程才到盛京,这可怎么办啊?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去找长公主,达福刚想快步离开,却被遏必隆一把抓住了胳膊。
“主簿大人是要去找长公主求援吗?有叔叔在这儿,你走不掉的……再说了,为了保护长公主的安全,叔叔派了三个营的铁骑,把长公主下榻的府邸围了个里十层外十层,就算是你去了,也见不着长公主。”
“叔叔好算计,好局啊!就不怕小姪翻脸?”
“翻脸不认人从来都是你们家的看家本领,叔叔早就领教过了……但是,今天贤姪的脸恐怕翻不成了。”
“哦,哦……”
“贤姪是怎么啦?吃咸齁住了?其实叔叔还得感谢贤姪……你给我提了一个醒……做事情嘛,总有露出风声的时候,还好,叔叔及时把漏洞都堵住了。该清除的人都被清除了……”
“你把人都杀了?”达福瞪大了豹眼,想不到这个遏必隆不仅阴险,而且狠毒。
“叔叔再教你一招,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永久保守秘密。”
“叔叔够狠。”
“不狠行吗?叔叔进一步得有多难……”
达福从遏必隆眼里看到了难言的萧索和寂寞……
押送薛蟠的车队终于到了。
遏必隆亲自给薛蟠打开车帘子,现在遏必隆看薛蟠就像是在看一座大金山似的。
“这个薛大傻子就真的是大傻子啊,你不守着亿万贯家财,好好当你的红顶商人,你来淌官场这趟浑水干什么,官场是你能玩得起的么……”
想着想着,遏必隆就想哈哈大笑,但是他忍住了,轻声说道:“把薛藩大人锁上吧,要轻一点……”
遏必隆觉得应该对眼前这个“大金主”客气一点儿,这是做“大买卖”必须具备的品性。
“慢!副监军大人,薛蟠有话要讲!”薛蟠混不吝的劲儿上来了,打翻了好几个要锁他的军士。
“请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