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已经习惯伴着疼痛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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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亮未亮时，林樾听见了“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哭喊声。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翻个身继续睡。可哭喊声越来越大。林樾才猛的睁开双眼，翻身下床。
他想起来，屋里并不是他一个人。
姜颜正蜷缩在角落，双手胡乱的挥动。嘴里哭喊着不要过来。
林樾箭步冲到姜颜面前。
“怎么了？”
林樾想抓住姜颜的肩膀，却遭到了强烈的反抗。她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林樾还是想起了一个人，梅超风。
“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了，求求你了，别打了，求你了！”
姜颜双眼紧闭，不断求饶。
林樾顾不上她的哭喊，抓住她的手腕，控制住了她。
她的手腕很细，林樾不敢太用力，怕弄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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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住手腕的姜颜突然安静下来，她似乎放弃了抵抗，任由别人宰割了。
“别害怕，我在这儿！”
林樾慢慢松开手，随时准备再次抓住。
安静下来的姜颜慢慢的，试探的睁开了眼睛。透过头发的缝隙，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在这一刻，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眼泪不争气的流下。
“没事儿了。”
林樾轻轻的拨弄开她眼前的头发。轻声安慰。
姜颜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双眼含泪的看着林樾。
这一刻，林樾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对不起，吵到你了。”
冷静下来的姜颜对林樾道歉。这让林樾的心更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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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没事儿。我扶你起来，地上凉。”
林樾的目光落到了姜颜的膝盖上，又红又肿。肯定是刚才磕的。
姜颜在林樾的搀扶下艰难起身，走的却异常艰难。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可能是嫌姜颜走的太慢，林樾抱起了姜颜来到客厅。
由于刚才剧烈的挥动手臂，拉扯到了姜颜后背的伤。林樾觉得自己的手臂凉凉的。
就在林樾蹲在地上给她重新包扎伤口时，一股巨大的柔和的光芒笼罩在他们身上。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
姜颜忍不住发出感慨，她最喜欢天亮了，因为只有天亮了，她的噩梦才能结束。
“对，天亮了。”
林樾看着光圈里的姜颜，像一株娇弱的格桑花，脆弱却美丽，正在迎光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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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打破了本就不多的美好时光。当姜颜看清来电人时，她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马上紧张起来。
电话接通了，从姜颜的表情来看，不是件好事。
“我受伤了，可能去不了。”
姜颜的声音弱弱的，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虽然她全身都在发抖。
对方不知又说了什么，姜颜本想争辩几句，但最后只说出了“知道了”。
“先生，麻烦你帮我叫个车吧。”
挂断电话的姜颜像一朵枯萎的花。
“你的脚现在走不了，你在这儿呆几天，等伤好了再走。”
林樾没能留住姜颜，只能开车送她回去。
姜颜说了一个地址，却不是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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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本想问问她要去哪儿，可看到她落寞的样子，没能问出口。
车在一个老旧的公寓前停下，林樾知道这儿，这儿本来是医院，好多年前医院选址重建。这儿渐渐被遗忘了。没想到被改造成公寓了。
姜颜拒绝了林樾送她上楼的提议，拖着身体，扶着墙壁消失在林樾眼前。
她的衣服碎了，穿的是睡衣。
整整一周，林樾都在挣扎。最终，理智没能战胜情感。
公寓的门口，有人正在打麻将。
“你找那个小姑娘呀？她住207。”
一个中年女人一边搓着麻将一边回答了林樾。她是这个公寓的管理员。
林樾道谢后像楼上走去，身后传来议论声。
“这又来了一个，那个小姑娘呀！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老是招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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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管理员的声音。
“刚才这个看着可不像是不三不四的人。”
“这么多年了，也就来了这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人，你们是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干的是什么营生，
每天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虚弱不堪的，像是一夜都没休息的样子，更主要的是，她每回回来，衣服破的呦，身上还有伤。现在的年轻人，你说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干那一行。”
姜颜看到林樾，明显一愣。
“我那个...正好路过这儿，就想着......”
林樾的借口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这个屋子大概有十几平，整体成灰色。太阳不大，但廉价的薄窗帘却拉的严实。门口的右手边是卫生间。前面是一个简易衣柜，歪歪斜斜的。衣柜前面是一个小柜子，上面放着一个烧水壶。底下有一个方便面箱子。箱子上有一把蔫蔫的青菜。靠卫生间的墙边上是一个破旧的浴缸，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玩具熊，看上去也有很多年了。浴缸的前面还有一个衣柜，木质的，要比那个简易衣柜好。衣柜旁边是梳妆台，上面的瓶瓶罐罐不少，林樾认识其中的一些，因为慕楠的梳妆台也有过。靠窗的位置有两把简易的藤椅。中间是一个小茶几。
“请坐。”
姜颜很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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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坐在藤椅上，这个藤椅对于他的身高有些不友好。
“我这儿只有水。”
林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