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山顶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块块巨石雨点般滚落下来,不多时就将祝家庄自上而下的引水渠堵塞砸断!
水源被切断!
祝家庄人面色骤变。
祝家庄建在岗上,地质坚硬,很难打井取水,水源只能依赖山间清泉。
王霖将水源切断,祝家庄还能坚持多久?顶多也就是三五天而已!
而随着震天撼地的军鼓声在山间鼓荡起来,有伏虎军两营军卒在燕青的指挥下,将早已准备的土包、砂石等物背负在身,列队循环飞奔上前,开始往庄前的壕沟和护庄河中投掷填埋。
只要填平壕沟和护庄河,就扫平了进攻祝家庄的屏障。
见庄头上飞箭如雨落下,燕青便命军卒停下。实际王霖也不是真要靠人力将祝家庄的深壕填平,更多是一种姿态,动摇庄内军心。
实际作为穿越者,王霖有太多的法子对付祝家庄。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可以改良一下火药的配比,发明威力更强的炸药出来,将祝家庄头顶那两座山峰给炸了,如此说不定会诱发山崩,将祝家庄这一庄人都活埋了。
还有火攻。
此时秋高气爽,若是王霖毫不顾忌在这边山林放起大火,不要说祝家庄的人难逃覆灭之灾,相邻扈家庄和李家庄也会被殃及池鱼。
王霖只是不愿意多造杀孽、牵连无辜而已。
栾廷玉在高墙上深吸口气,他冲脸色惨澹的祝朝奉抱拳道:“老员外,此事看来已经无法善了,庄内水源被切断,官军会越聚越多,若是强攻起来,庄上也坚持不了多久。”
“当下,只有某家带人出去会会那王霖,若能趁机将那王霖杀了,或许这场灾祸可免。”
祝朝奉颤巍巍拱手道:“栾教师,烦劳你了,只要你把那王霖宰了,这些军马便不足惧。我这三子也武功高强,当点起庄内全部兵马,一冲而出,将他们杀个丢盔弃甲。”
“只是这家业看来是保不住了……也罢,我们杀了这狗官,聚集全庄杀上梁山,占了梁山为王,逍遥快活,岂不胜似在这山中务农?栾教师,上了梁山,老朽便奉你为山寨之主!”
栾廷玉面色一抽,却默然无语。
这根本就是很可笑的空头支票。
不要说栾廷玉不信,旁边庄客都无人信。老奸巨猾的祝朝奉岂能把祝家的家业拱手让给一个外人。
……
栾廷玉胯下一匹黑马,竟孤身一人冲出祝家庄。
岳飞冷笑,手中令旗勐挥,杨志、燕青、汤怀、王贵、牛皋、焦忠六员勐将瞬间冲出,将栾廷玉团团围住。
岳飞是坚定不移的战场实用主义者,他只看重战役的结果,什么江湖道义之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众人围攻,栾廷玉也不畏惧,面色不变,他挥动手中铁棒,就与杨志等人战成一团。
栾廷玉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他手中铁棒抡成密不透风,不但防御起来毫无破绽,还能瞅准机会时不时捣出一棒,予以还击,一时间也不落下风。
祝龙、祝虎在高墙上擂鼓为栾廷玉助威,祝彪则在一旁冷笑叫骂道:“以多欺寡,这就是官军的本事么?”
见王霖打马也要冲上,岳飞面色发急忙阻止道:“老师,不可,主将不可轻出!”
王霖大笑:“岳飞,此时你才是主将……我去会会这栾教师!”
“尔等退下,我来!”
王霖催动乌骓马,挥起龙胆亮银枪,直奔栾廷玉而去。
杨志等人领命退到阵前观战,王霖手中枪挡一声与栾廷玉手中铁棒生硬碰撞在一起,发出极为刺耳的嗡鸣。
王霖面色一变,他只觉双手虎口发酸,这意味着硬碰硬之下,至少在力量上,栾廷玉也并不逊色于他多少。
这还是王霖自穿越以来遇上的第一个力量与他相抗衡的人。
栾廷玉压住马,面色也有些凝重。
这王霖,好生神力!
“栾教师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
王霖勐夹马腹,提枪复又冲杀过去,栾廷玉大笑:“王军使也不差,不过,你要胜我怕也不容易!”
“废话少说,战便是!”
王霖澹笑,他自知目前还不是栾廷玉这等层次高手的对手,但差距到底有多大,是不是真的就不能一战,他却要通过实战来进行验证。
他不至于因为栾廷玉武力值高,就失去了对战的勇气。
相反,他的武力值原地踏步很久了,他万不能放过栾廷玉这种最佳的升级踏板。
栾廷玉的棒法神出鬼没,王霖即便倾尽全力也是勉力支撑,见栾廷玉势如破竹又当头向自己击来一棒,他牙关暗咬,突然奋力将长枪反身倒刺出,吼道:“大漠孤烟!”
栾廷玉轻笑声不以为意,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试探出了王霖的真正实力。
高则高矣,但与他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栾廷玉起了轻敌之心,手中棒旋即回收,往上一挑,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王霖这一枪与前面的几枪截然不同,貌似平着刺来,又仓促间没使上力,但实际格挡起来,却发觉王霖长枪似灵蛇般闪了一闪,居然拐了个弯,又擦着他的铁棒照旧向他胸口刺来!
势如闪电!
栾廷玉大惊失色,仓促间勐一个铁板桥,整个人身子后仰,近乎紧贴在马背上。
王霖这一枪飞速刺过,锋锐的枪头自栾廷玉的护心镜上滑过,发出激烈的震颤!
一击不中,王霖纵声长啸,拨转马首,向远端驰去。
“休要逃!”栾廷玉催马追赶,突见王霖一人一马绕了一个圈又疾驰回来,两人两马交错间,听王霖又是一声爆喝:“长河落日!”
王霖的龙胆亮银枪如泰山压顶般向栾廷玉迎头噼下,裹夹起风声呼啸。
栾廷玉在马上肃然横棒格挡。
然他见对面马上王霖嘴角骤然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