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生了皇子的妃子,虽然没有贵妃的名号册封,但实际上宫苑规制已经堪比贵妃了。
执事黄门11人,宫女13人,杂役太监或仆妇9人。
宫苑宽阔,前后三进,还有个偏院,倒也雕梁画栋,布置雅致。
宫妃一应日常用度,均由内侍省提供,但这只是规制,最低配额。要想过得好些,宫妃还得自掏腰包,或者官家赏赐下来,所以不少宫妃往往通过自个的执事太监出宫采买物资。
这都是些潜规则。
韦妃这边,算是王霖这一趟走下来,着过得最滋润的一处了。
一群宫女太监聚集在宫苑中,王霖站在韦妃寝宫门口的青石台阶上,神色肃然。
这群宫里人被他寻摸得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位奉旨巡视后宫的、传说中杀伐果断、铁腕无情的渤海郡王,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实际王霖只是想找找有没有在周氏那里发现的假太监。
韦妃可是赵构的娘,他不想韦妃犯这种低级错误,导致连累到赵构。
至于旁的宫妃,他就懒得管了。
既然胆子大,不怕死,愿意养,那就随意。
但实话说,光是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端倪的。龚离之所以被他识破,主要是他自己心虚暴露出太多马脚。
一个宫禁宿卫将一摞账册毕恭毕敬呈上,韦妃美眸闪了闪,突然笑道:“郡王爷要查账还是进殿去吧,这外边怪冷的,来人,给渤海郡王看茶!”
韦妃盈盈转身,做束手让客状。
王霖瞥见她转身的当口,一只玉手轻翻,露出一枚青玉佩来,他不动声色就点点头走进殿去。
这枚青玉佩是上次他带赵福金在御街上闲逛买的,自然一看便知——韦妃这是找了赵福金,想要让自己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了。
宫女送进一杯香茗来。
“郡王爷请坐,先喝杯茶吧。”韦妃眸光闪烁,不知王霖看没看到她的暗示。
王霖笑吟吟坐下,端起茶盏来一饮而尽。
韦妃试探道:“郡王爷今日巡视后宫,可有所获?”
王霖扫一眼,见韦妃的宫女太监都没有跟随进殿,显然是她早有安排,便轻笑道:“尚可,周吉子周轩秽乱后宫案已基本查清,再过两日,待本王将后宫按官家旨意整体巡视一遍,便可交差了。”
韦妃笑道:“那周氏也实是自作孽……郡王爷放心,本宫这边不说下人了,就是本宫都规规矩矩,不会有差池的,郡王爷尽管查便是。”
“我今儿个还跟茂德说了,你说这一个个的,都不知足!官家给了恩宠还不够?在这宫里锦衣玉食,吃穿用度都有人伺候着,还想怎么着呐?”
王霖哦一声,突然轻道:“官家诏命,我倒是不得不从,但我也知道这深宫之中,天长日久,也颇为难熬……韦妃娘娘若是有些不便利处,可提早跟我说,我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王霖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韦妃身上,见她身姿曼妙,眉目如画,坐在那自有股风情荡漾起来,嘴角便噙起一丝笑意。
韦妃被他看得有些俏面发红,毕竟还是有些心虚,便定了定神,又试探道:“郡王爷也知道,像我这般嫔妃,官家恩宠早已不在,自打生了九皇子之后,官家还从未来过本宫这宫苑,这些年日子过得其实有些艰难……”
王霖似笑非笑点点头道:“我懂得……”
韦妃芳心一颤,明眸望向王霖,思忖着:“他懂?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我在宫外有营生,还置办了些产业?莫非是有人揭发……”
韦妃忍不住垂下头去,幽幽道:“所以还请郡王爷体谅,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冒这般险的,其实我……”
韦妃本想再辩解两句,却听王霖道:“我理解娘娘的难处,毕竟十多年了,人都有七情六欲,忍不住也是正常的。”
韦妃愕然,旋即面红耳赤,她猛抬头望向王霖,胸前一阵翻滚,看得王霖心生异样,忍不住想起了在阳谷县收的林氏。
他赶紧压住心底的蠢蠢欲动,咳咳两声又压低声音道:“但这毕竟是皇宫,人多嘴杂,再隐秘的事也会有暴露的一天,所以劝娘娘还是及时收手,免得在你这里搜出几个假太监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韦妃双颊飞霞,羞怒得几乎晕过去。
她颤声道:“你……你在说什么?”
王霖叹息:“娘娘还是不要存什么侥幸之心吧,我在周氏那边已查出……她身边潜藏着假冒去势的内宦,你身边要有,当及时处理才是。”
韦妃羞愤无比,双手掩面,浑身颤抖。
“我会帮你遮掩一二,尽快处理吧,越早越好。”
王霖起身走出寝殿,毕竟他孤身与皇帝嫔妃在内叙话不宜时间太长,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传出流言蜚语来。
“传本王的命令,把韦妃娘娘宫苑以及其他宫苑的账册、物产盘点登记打包送到我府上去,同时,由内侍省清查各宫,看看人物是否相符,随时向我禀报。”
王霖安排完,又扫了一眼聚集在天井中有些惴惴不安的太监宫女,扬长而去。
韦妃倚在寝殿的门柱上,望着王霖远去的飘逸背影,心中羞愤难耐。
但旋即就有些惶恐,宫妃们串联外人在外置办产业的不少,但像她这般拥有一份不菲家业的应该不多。
若是被王霖弄出来报到官家那边,她估摸着应不至于有杀身之祸,但辛苦积攒了十年的家资却是保不住了。
不多时,赵福金带着延翠和沐兰走进宫苑,见韦妃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神色变幻忧心忡忡,忍不住笑道:“姨娘,想什么呢?王……渤海郡王呢?走了?”
“出宫了,茂德,他把本宫的账册都带走了。”韦妃幽幽道。
“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