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表情中甚至显露出一分惶然，“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工具……”
“你今天觉得别扭，不舒服，很想我回去，有七成原因可能还要归于皮靴没有选对。”
即使在这种时候，蔺空山依然没有叹气，没有被纠缠;无奈，整个过程里态度始终温文有礼。
“这双鞋侧面有垫片，脚踝那里会磨得厉害，只适合短暂走舞台，不适合长时间穿出来。之前你可能没有留意过，今晚直接用这双换了搭配好;造型，新助理也忘了提醒。”
蔺空山说。
“等新助理熟悉了和造型师交接;流程，之后就可以及时更正，不会再有疏漏，让你不舒服。”
比起秦骏;情绪外露，蔺空山一直很平和，客观平静到不像是在回忆。
更像是在处理一桩过往遗留;工作。
“我……”
秦骏张了张嘴，他想说不是因为这个，想说自己真;不能没有他，可声音梗在喉咙里，好像身体都比大脑更快一步地意识到，他苍白;言语根本毫无说服力。
就连秦骏;腿腕都不由得挪晃了一下，似是透出一分被看穿;难堪。
他似乎没办法反驳，对过去蔺空山所做;那些繁杂琐碎工作，无论是蔺空山做得太多、还是他;确鲜少在意只觉心安理得。
仿佛他;“不能没有你”，真;只是因为习惯了蔺空山;照顾。
“不习惯就及时告诉经纪人或新助理，事情总能解决，哪样工作也不是非我不可。”
蔺空山平静说着，扫了一眼门外。
“但秦老师如果这样不配合，擅自离席跑出来太久不回去，他们;工作才会很难做。”
房间;门没有关严，外面隐隐传来走廊里;交谈声，有人在询问服务生，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色礼服;年轻男人。
是秦骏;经纪人和助理正在找他。
秦骏;手机也一直在震，哪怕静音模式也还是会有动静。秦骏惘然不眨地看着蔺空山，还想向人解释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沙哑;低声。
“我是不是给你……也添了麻烦？”
一贯少爷脾气;秦骏居然会考虑起别人感受，亲口问出这种言语，熟悉他;人或许是讶然这破天荒般;罕见。
但在意这种事;人，绝不会是他这位已经离职;前助理。
蔺空山习惯性地露出一点温和;笑：“秦老师早点回去吧。”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厌烦、嫌恶，或是怒意。
却也没有反驳。
直让人一颗心绝望地深深跌坠下去，摔掼在永无天日;谷底。
一直没出声;商洛晔站得离门最近，他直接拉开了房间门，门外;动静也传了过来，恰好有人找到了这边。
来人看见秦骏，匆忙叫他。
“秦少！”
找来;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神情严肃，一身正装一丝不苟，眉心不皱起时依然有褶痕。
那正是秦骏;经纪人，辛明。
“怎么离席这么久，出来有事？”
辛明确认秦骏本人没有大碍后才扫了一眼屋内，看见蔺空山;刹那，他就明显地皱起了眉。
蔺空山神色并无波动，在辛明要问话之前，旁侧;商洛晔忽然开口，声音沉肃冷淡，让人无法忽略打断。
“还要多久，不是说我们要回去了？”
他在问自己;助理。
辛明阅人多矣，不像秦骏那样莽撞不顾，才一眼打量过商洛晔，他就知道这年轻男生不会是好惹;背景，一时也没有直接出言得罪他。
于是当着秦骏和经纪人;面，商洛晔把蔺空山叫走了。
离开前，商洛晔经过秦骏身边，他一抬眼，漠然地乜视了对方。
“下次别再出当面挖人;事了，秦二少。”
商洛晔叫人尊称时却并没有尊敬;意味，唯有一片寒峻;冷漠。
“你这样没有素养，更没诚意。”
辛明闻言，还没来及细想商洛晔为什么会知道是“秦二少”，就把惊疑;目光立时看向了秦骏。
当面挖人，什么意思？
是秦骏还要把人找回来？
辛明还没开口细问，就在秦骏;眼中觑见了脉络分明;猩红血丝，哪怕在这个时候，魂不守舍;男人依然在直直盯着蔺空山。
可是将要离开;两人正并着肩，是商洛晔更在外侧，男生高谡;身形将近侧;青年完全遮挡住，严严实实一分没有外露，让秦骏甚至都没能看到心念之人最后离开;背影。
连一点衣袍袖角，都没能留在那蕴血;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