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如许坐在后座, 和余巧靠在一起,她好像第一次和余巧靠的如此之近, 余巧也认错了人, 把她当周天醉,倚在她肩膀旁,喊:“小天。”
前面周天醉没说话。
游如许沉默几秒, 应下:“嗯。”
余巧问:“今天多少号?”
游如许说:“二十三号。”
“二十三号啊。”余巧说:“你爸过两天要发工资了,我们带你去游乐场吧?你上次没坐上那个过山车, 嘴厥老高了。”
游如许看开车的周天醉。
周天醉侧脸轮廓在迎来的车灯下,晦暗不明,游如许说:“好。”
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都附和。
余巧念叨:“你爸也是,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下大雨了, 我们要不要给他送把伞?”又说:“这雨下的好大啊, 小天。”
游如许转头看着车窗外,真的很大的雨。
余巧一路上碎碎念, 有时候说家里的事情, 有时候说她爸爸的事情, 又说周天醉:“昨儿你们老师找我, 你说说你在学校还调皮,还以为三岁呢, 都是你爸惯的你!”
周天醉始终不吭声的开车。
游如许闭了闭眼,察觉余巧更紧的靠着她, 她从旁边拿了薄毯盖余巧身上, 听着身边呼吸声, 逐渐平稳。
车里安静, 一直到周天醉停车,都没人再开口。
车停在小区楼下,周天醉转过头,在黑暗里和游如许对视,她说:“吓到了吗?”
游如许声音发涩,喉咙痒,她咳了两声,说:“没有。”
余巧也醒了,她坐起身,看到周天醉疑惑:“小天?”
随后看到游如许:“小许啊,怎么……”
没问出来。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脸色发白。
游如许说:“阿姨,刚刚我们在路上看到你,顺路把你捎回来了。”
“哦。”她给了台阶,余巧顺势下来,说:“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可能想出去买东西,你们晚饭吃了吗?”
周天醉说:“还没。”
“正好,回家吃饭。”余巧说:“今天刚买了排骨,一会给你们煲汤。”
游如许看着余巧。
一时有些晃神。
以为余巧说的你们,是周天醉和她爸爸。
她很快回神,说:“谢谢阿姨。”
“客气什么。”余巧下了车,看车里坐垫湿漉漉的,说:“一会阿姨帮你擦。”
“不用。”游如许说:“一会就干了。”
“那好。”余巧说:“那我们上去吧。”
对她态度比平时热络了一些,不那么生疏,周天醉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屋子。
游如许来过两次,是过年没回家,余巧邀请她来做客,但态度始终没亲近起来,游如许察觉余巧是有点怕她的,所以她也很少来这里。
今天,倒是不一样。
余巧进了屋子去换衣服,还和周天醉说:“小天啊,你去拿件衣服给小许,你俩赶紧把衣服换了。”
周天醉说:“好。”
她看着游如许:“去我房间。”
游如许进了周天醉的房间。
周天醉鲜少回来,但她房间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没一点灰尘,床铺上的被褥也泛着洗衣液的清香,游如许站在她身后,周天醉在衣柜里翻找,问她:“穿什么,运动服?”
游如许说:“都行。”
周天醉翻找,都是好几年前的衣服,还有上大学穿的裙子,她看着,突然想看游如许穿裙子是什么样子,不由抽出来递给她,游如许微诧:“没运动服吗?”
“小了。”她看游如许,说:“你穿不了。”
游如许难得嘀咕:“有那么小吗?”
周天醉看着她,笑:“你不是每晚都摸着吗,小不小你不知道?”
“我……”游如许看她展颜的神色,没说出反驳的话,周天醉将裙子递给她,游如许琢磨两秒接过,想去卫生间,听到周天醉说:“就在房里换。”
两人面对面。
周天醉说:“家里没新的内衣,先穿我的,将就下。”
都是洗好叠好的,放在一侧的柜子里,周天醉抽了一套,塞游如许手里,游如许还没穿过她的,如烫手山芋,脸上立马烧起来,苍白的肌肤被红晕覆盖。
周天醉看她脸色,抿唇。
目光柔了些。
游如许说:“那你先换。”
周天醉问:“怎么?”她说:“要我帮你。”
“不用。”游如许回绝,看周天醉自顾自的脱了衣服,贴着内衣的肌肤白皙,腰下的疤痕明显,周天醉浑然不在意,指尖抵在扣子上,在脱扣的前一秒,她转过身,背对游如许。
肩胛骨偏薄,在她双手开合的时候,如蝴蝶展翅,线条分外漂亮。
周天醉穿好衣服,套了一件T恤,又穿了一件米色外套,对游如许说:“我先出去。”
游如许松口气,还紧紧攥着周天醉的衣服。
她出去后,游如许才换衣服,虽然每天都和周天醉睡在一张床,但她们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亲密,周天醉对过去的事情闭口不提,也不问她,她那些想要搪塞的理由,都没有说出口。
她们就像是两只动物,天冷了,抱着取暖。
不问缘由,随时做好天暖和就一拍两散的准备。
虽然过程里也会被彼此扎的一身伤。
在她心里,周天醉就和刺猬似的。
只是现在,怎么瞧都像是拔了刺的刺猬,游如许突然明白她为什么对过去闭口不提了,她低下头,换了衣服,瞧房间里的陈设,有些年头了,看着东西都不新,她穿着不那么合身的裙子,有些不自在,尤其还穿着周天醉的内衣,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但这种羞耻感伴随的是和周天醉独一无二的联系和亲密。
似乎在这一刻,她们才真的清晰地,开始认识彼此。
开始逐渐靠近。
这种感觉实在荒诞。
毕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