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冷月宝刀的徐阳,面对握着泼风刀的范帮主,优势不言自明。何况此时的范帮主,还尚未从先前那种头晕目眩的状况中完全恢复过来。尽管如此,徐阳依然保持了稳定的节奏,开始一步步逼向对手。范帮主确实是个好对手,把原本应该是一面倒的战斗变成了血肉互拼的修罗场,这是徐阳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他此时既有些后悔先前的轻敌,又为能经历这么一场势均力敌的比拼而感到欣慰。然而,欣赏归欣赏,战斗归战斗。最好的对手,就是已经死掉的对手。任何对手,只要他还活着的,还能给自己造成威胁和伤害,不管怎么欣赏,徐阳也会尽力把他变成最好的对手。两人此时相隔五步远,徐阳停下了脚步。范帮主没有任何靠近的想法和行为,他依然在利用每一分时间来恢复自己的状态。五步,已经不是个安全的距离了。无论是徐阳,还是此刻的范帮主,都有足够的能力,在这种距离下,发出足以致命的攻击。两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站在原地,互相注视着对方。每个人身上都有无数的破绽,足可以在某一瞬间被人利用。而也正因为破绽太多了,反而让双方都不敢轻易发动。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没人动,也没人发声。除了风渐渐加紧呼啸,天空也开始有了阴霾,一场大雪随时都会袭来,周边其它的一切,都暂时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停留在远处杜希孟,是唯一还敢正面观察这场战斗的人。虽然他也早已看不懂,面前这两人相斗的手段,但他绝对可以确定,一旦若干年后他能修炼到某一个层次,这次难得的机会,一定会让他事半功倍,攀登上那个令人瞩目的境界。即使他也因为先前被两人拳风裹起的风沙,脸上身上都受伤不轻,他依然没有后退半步。双目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连眨都不眨一下。僵持还在继续,徐阳和范帮主都知道,这一击,必然是决定胜负、生死、存亡的一击。“第九招。”徐阳突然开声道:“刚刚我们的比拼,足足有八招,我们互有攻守,彼此都受了不轻的伤,所以,这第九招,应该就是最后的一招了。”“没错,这也会是你这辈子的最后一招了。”范帮主也突然开口,面上带着略显诡异的微笑。完全没有理会对方挑衅的口吻:“你还有什么心愿,若是没有达成,我或者可以替你完成。”徐阳又问道。“此生无憾。”范帮主并没有询问徐阳的心愿,因为即使他能击败徐阳,他自己的生命也必将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结束。与其苟且偷生,活得长命百岁,还不如辉煌一刻。能替江湖除去眼前这个败类,虽死无憾。徐阳自然没有任何继续询问下去的想法。他发问,只是想在气势上略为压制对手,但很明显,范帮主并没有中计。而徐阳也并没有失望,就在刚刚,结束问话的那一刻,他已经将体内的气息调至均匀平稳,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已完全放松,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前所未有的完美,随时可以发动攻击。所以,他攻击。他当然知道对面也在调整状态,但是他并不在乎。优势太大,他毫不介意对面的敌手,能否提升的那一点战斗力。此时,冷风又一次刮过,天上阴霾更甚,杜希孟感到面上一凉,第一片雪花已经落在了他脸上。冷月宝刀再一次划过一道淡淡的月光,就在,这么一个冰寒灰霾的冬日里,随着雪花一起飘至。淡淡的月光仿佛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于五步外发动,当第一片雪花尚未飘在刀身之上时,已经落在了范帮主的身上。月光温柔如水。水可覆舟。范帮主却完全没有阻挡的意思。他早就看出来,这柄拥有着绝美刀光的武器,绝对是一把锋锐如风的宝刀利刃。他手里的泼风刀,只不过是柄精钢打制的普通兵刃。泼风刀绝对不能用来招架眼前这柄宝刀,阻挡了也没用。根本就挡不住。那么,倒不如,换招!因此当淡淡的月光侵袭到他身上时,他的泼风刀也挟着风声,扑向了徐阳。他有金钟罩,就算是身上中刀,最多也不过跟先前那招一样,被劈开三四寸的伤口而已。何况这一刀,是袭向他的前胸,而不是脖项。前胸没有足够致命的血管,被肌肉和骨骼包裹住的心肺等器官,也绝不是三四寸的刀口可以重创的。更何况,自己的前胸,还有一块用来防御的玄铁护心镜。这也是先前徐阳的一记少林神拳,直接命中了范帮主的前胸,却毫无作用的原因。不知是不是徐阳打昏头了,居然忘了这一点?范帮主可没有替敌人担心的想法,对手的失误,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而他的泼风刀,徐阳的身体可挡不住。用伤换命,甚至是用命换命,于范帮主来说,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策略。这一刻,比试的本就是拼命,任何武功、内力、机敏、权变,都已经失去了作用。比的就是,谁更敢拼命,谁的刀更快。如果说这天下还有谁像他一样,完全不在乎性命的,范帮主一定不会相信。因为他本来就该死了。无论成败,既然启用了血祭**这一秘法,他今日必死。死人自然是不会在乎生死的。既然没有,当然根本就谈不上失去。徐阳还年轻,武功高,医术高,毒术更高。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享受,享受生命,享受那些趋炎附势的江湖人士对他的尊重。他还很有钱,刚刚挖掘的闯王宝藏,应该是笔极大的数字吧?这样一个有钱人会去拼命?范帮主根本就不信。所以,他必胜。徐阳当然惜命,但是此刻,他也根本不在意拼命。反正自己不过就是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