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时,朱缺才睡醒。
没办法,少年人瞌睡多,他最近其实挺辛苦的,每天只能睡六七个时辰……
“少爷,你咋这么早就醒来了?要不再眯会儿?”
“少爷,先蒸桑拿还是先穿衣服?”
“少爷,你先迷瞪着,我们帮你穿衣服……”
……
听着房间里红泥、黑妞两个丫头片子的话,沈杀面无表情,笔直的站在台阶下调息疗伤,朱元璋却早就勃然变色。
纨绔,恶少,浪荡子!
明明是一块举世无双的美玉,略加雕琢,即可成为大明之良才,熟料,此子竟然自甘堕落到这等地步,简直令人痛心疾首啊!
此外,这位大明洪武皇帝的心里,还藏着一件事。
那就是拱卫司的那个废柴高手……
丢人呐。
堂堂拱卫司都指挥使,大内侍卫武功前十的存在,竟然被人家庄子上的一个管家给打成重伤,生擒活拿,这也太窝囊了。
而且,他麾下的这位铁棠铁大人,属于私闯民宅,依照他亲口定下的大明律例,就算被人当场打死也无话可说。
本来,他还想着混一顿早餐了赶紧回宫,想办法调集拱卫司人马,将整座朱家庄暗中保护起来。
毕竟,这地方还有一半稻种、土豆归他了。
顺便,再令人查一查朱缺的亲生父亲,看看人家何时归来,自己也好有所准备,实在不行,只能跟朱缺挑明了说,权当是交了一位忘年小友。
铁棠这个废柴!
现在他还不得不留下来,想办法周旋一二,将这个废柴给救下来……
……
好不容易等朱缺洗漱完毕,在红泥、黑妞两个丫头片子的‘搀扶’下,躺平在马扎子上开始吃‘早餐’,沈杀走上前来,拱手道:
“少爷,有拱卫司高手潜入庄子,踏毁7号实验田庄稼七尺三寸,小人将其打伤,拿下。”
“拱卫司高手?”
朱缺将羊奶碗放回桌子,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这狗娘养的,他踏毁的庄稼,确定是7号实验田的?”
“确定。”沈杀道。
朱缺微微点头,捏起一块桃酥点心,慢慢吃着。
他双眉紧锁,两根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似乎有些沉吟不决:‘拱卫司便是锦衣卫的前身,乃皇帝直属亲信,其地位甚至还略高于大内侍卫,他们的人、为何潜入庄子?
莫非,有人走漏了消息,朝廷知道了什么?’
沉思良久,朱缺突然展颜一笑,道:“你们说,这全天下最有钱的人是谁?”
红泥笑道:“那自然是皇帝了。”
朱缺摇摇头,笑道:“不,如果是其他皇帝,可能算得上是有钱人,可咱大明的这位洪武皇帝,却是一个穷光蛋。”
朱元璋:“……”
好吧,又被这小子给鄙视了。
“皇帝会是穷光蛋?”黑妞嬉笑道:“那谁有钱啊?”
朱缺笑了笑,没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沈杀:“去,把那位拱卫司高手提过来,咱先讹诈一大笔钱再说。”
沈杀转身去提人了。
朱元璋却是叫苦不迭:‘这臭小子……’
转瞬之间,他已经料想到朱缺的打算,自然是逼迫铁棠那个废柴写一纸‘供词’,先将他‘私闯民宅、踩踏良田’的罪名给落实了。
然后,签署一份‘用工合同’。
以朱缺一点亏都不吃的性子,此事若不能妥善处置,这小子恐怕还真敢动手,直接将铁棠给打死算求……
……
就在这时,沈杀提着半死不活的铁棠回来了。
“啧,这就是高手?”朱缺嫌弃的瞅一眼铁棠,“先给他弄醒,先让写罪状,然后谈一下赔偿问题。”
朱元璋:‘果然如此。’
沈杀劈手抓住铁棠的发髻,伸出两指,在其肋下狠狠的戳了一下。
“嘶!”
铁棠一阵哆嗦,果然清醒过来:“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挡我拱卫司办案?不要命了?”
朱缺仔细看了几眼铁棠,啧啧称奇:“这么个废柴,竟然敢冒充拱卫司?皇帝这是瞎了眼了,还是犯了昏了?让你这种弱鸡进拱卫司?”
躲在一旁的朱元璋嘴角直抽抽,额头挂满了黑线。
这家伙的嘴上还真抹过鹤顶红……
“沈杀,去将张彪喊来,先把这厮的屁燕子给缝上。”朱缺也懒得去审问,直接下令,“对了,红泥,黑妞,你俩先回避一下,接下来的场面有些少女不宜。”
铁棠脸色微变,厉声斥道:“你敢对我拱卫司办案人员动私刑,这可是灭族大罪!”
“麻的,比老子还横啊?”朱缺直接翻脸,走上前去,照着铁棠的肋下就是几脚。
一边踢,一边还骂骂咧咧的:“老子刚刚睡醒,起床气还没消,让你惹我生气,让你惹我生气!”
嘭嘭嘭!
也不知他使用什么法子,这几脚下去,就算是铁棠这般武功高手也扛不住,竟然浑身哆嗦,满头满脸都是豆大的冷汗珠子。
“你闯下大祸了!”铁棠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朱缺打完人,一屁股坐下来,犹自气得不行:“张彪怎么还不来?赶紧将这厮的屁燕子给缝上,关上十天半月的,剥光了衣衫,放他回应天府!”
铁棠还要开口,却被沈杀一把抓住下颌。
嘎巴一声。
脱卯了。
“少爷,他是一条好汉,莫要继续折辱了。”沈杀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士可杀不可辱,少爷。”
铁棠闻言,感动的连连点头。
这个打伤自己的高手,才懂得高手之间,需要互相尊重啊……
“所以呢?”朱缺懒洋洋的问道。
“所以,少爷要么直接弄死他算了,要么将他屁燕子缝上,憋上十天半月的,再弄死。”沈杀面无表情的说道,“另外,张彪缝人屁燕子手法,还是我教的。”
铁棠:“……”
朱元璋:“……”
好吧,这才是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