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缺的话,实在太过离谱,也太吓人。
一句话,胡惟庸差点就吓尿了。
他怕的不是朱缺这小子,而是怕皇帝陛下,好端端的领着他这位左丞相来看‘私生子’,本就让他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如今看来!
果然是陛下对咱不满,借着这个机会,对他胡惟庸狠狠的敲打呢……
……
“胡掌柜,你不行啊,身体这么虚,如何能干大事!”
朱缺嫌弃的瞅一眼胡掌柜,随口说道:“爹,咱先说好,这精盐提纯之法,你必须尽快献给朝廷,此为其一;
其二,从此之后,你不要再跑商了,爹,你的年纪大了,该享几天清福了;
这其三呢,赶紧断绝与朝廷官吏的勾结,尤其要断绝与韩国公李善长、左丞相胡惟庸等为首的淮西勋贵之间的勾连,否则,等他们被皇爷朱重八砍了脑袋,咱就得跟着倒灶……”
咔嚓!
韩国公李善长屁股下的竹椅,也被坐塌了。
这算什么事?
童言无忌?显然不是,这根本就是上位跟他的这位私生子…在演双簧啊。
这是赤果果的敲打。
帝王心术,恐怖如斯!
“爹,你手下这些人都不行啊,”朱缺心疼的看着两把被坐榻的竹椅,“李先生,胡掌柜,你们二位身子骨太虚,需要好好调理了。”
李善长、胡惟庸赶紧拱手:“多谢少东家提醒!”
朱元璋挥挥手,笑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两把竹椅嘛,回头爹赔给你就是了。”
他生怕朱缺还有什么‘惊人之语’说出来,让两位肱股大臣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便干脆抢着说道:“儿子,还是说说你今后的打算吧。”
“我的打算?我没什么打算啊,”朱缺惫懒的说道,“儿子就一种田的,培育几样粮食种子,种几百亩水田,混吃等死呗。”
朱元璋骂道:“你这臭小子,咋就这么没出息呢!”
朱缺嘁了一声,道:“爹,你出息的很,跑商贩茶十几年,还不是连几个小老婆都养活不起?”
“算了,爹,咱争来争去没意思,”朱缺继续说道,“干脆,你就在庄子上享清福,儿子帮你打理一段时间的生意,如何?”
朱元璋为之气结。
生意?咱手头没生意啊……
然后,他默默瞅了一眼李善长、胡惟庸二人,有些幽怨的问道:“李先生,胡掌柜,你们看看咱那边有什么生意,可以交给咱儿子去打理的?”
胡惟庸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
李善长却已然抢先一步,躬身抱拳:“东家,咱们在应天府的茶庄、粮店、盐铺、绸缎庄、胭脂水粉店等生意,最近都不太景气。
对了,还有秦淮河畔的那家酒楼,也是生意惨淡,都快要入不敷出了。
少东家年轻有为,要不…都让他接手经营?”
言毕,这位老相国还眨巴两下眼睛。
上位,您不就是想着要敲打一下咱李善长吗?您敲打着,老臣心里头反倒觉得十分舒坦呢,因为,只有上位敲打老臣时,老臣才是安全滴!
至于那些个店铺、酒楼什么的,身外之物罢了。
咱爽爽快快的交出来,从此,再不沾手总行了吧……
听到李善长的一番‘表白’,胡惟庸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也躬身抱拳,刚想开口,却被朱元璋挥手打断了:“都别说了。”
“儿子,你想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生意,放心,爹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支持你!”
朱缺有些茫然。
咱这位老爹,果真有那么大的生意?茶庄、粮店、盐铺、绸缎庄、胭脂水粉店、酒楼……啧啧,还真是有点意外呢。
那也不对啊。
既然爹在应天府的生意都做这么大,怎么十二年来从来都不见他露面?而且,上次还只给他寄回来二十两银子?
朱缺甚为幽怨的望着朱元璋,问道:“爹,你老实交代,你在外面养了多少房小老婆了?”
朱元璋:“咱就……咳咳,小孩子家,别乱问大人的事情!”
李善长、胡惟庸:“……”
“爹,你生意都做那么大了,对儿子却从来不闻不问,上一次还只给儿子寄回来二十两银子……”朱缺有些生气的说道,“爹,你简直就是一个大渣男!”
渣男?
朱元璋从未听过这个词,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儿子,爹有爹的难处嘛,”朱元璋长叹一口气,微微抬头,下巴正好摆成45°角,“难道,你就不能原谅爹曾经的过失吗?
曾经,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咱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咱回过神儿来,想要珍惜时,却发现已经迟了……”
“……”
这一次,轮到朱缺发呆了。
好吧,无论任何一个朝代,渣男的形象果然一如既往。
“好了爹,你也别骚包了,”朱缺躺回马扎子,懒洋洋的说道:“儿子决定了,帮爹挣一大笔银子了,咱就跑路。”
“跑路?你为什么要跑路?”朱元璋一愣。
“咱们得罪了皇爷朱重八,不跑路等死啊!”朱缺难得一见的叹一口气,“不过,爹你放心,儿子这些年也没白混,实在不行,咱就逃到海外去找苍教授……”
听着朱缺的话,朱元璋脸色古怪。
而尤其难受的,还是李善长、胡惟庸二人,他们被上位借机‘敲打’一番后,本就心下惊疑不定,此刻再听着朱缺张口闭口‘朱重八’……
二人的心,都快揪烂了。
这死孩子,能不能少说几句啊!
“儿子,其实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港一开口,就被朱缺打断了。
“爹,什么都别说了,儿子敬重、喜欢皇爷朱重八,但咱是平头百姓,对皇帝有一种天然的敬畏,这没什么丢人的。”
朱缺继续说道:“这样吧,将李先生所说的那些个茶庄、粮店、盐铺、绸缎庄、胭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