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缺,你简直不是人!”
“你这个缺德玩意,你给咱签订的这是什么狗屁合同?啊?你还不如给我一纸卖身契!”
“本宫…子跟你没完!”
……
太子爷朱标气急败坏,额头的青筋都开始突突,指着朱缺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一千大明老兵都懵逼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纸‘合同文书’,竟然能让一贯温文尔雅、宽和仁慈的大明太子,转眼就进入狂暴模式?
大家面面相觑,忍不住默默向后退下一大步。
他们这一千人,刚进朱家庄时,可是同样签过合同的,当时大家觉得无所谓,反正是拱卫司征调他们过来的,就算出了事,也有太子爷、铁棠大人撑着。
如今看来。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啊。
就连太子爷,看了一眼合同文书,都变得如此怒不可遏,真想不来其中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
朱缺似笑非笑的瞅着‘堂哥朱大标’,道:“大哥,你别激动,反正咱们之间的合同约束已然不存在,你这就去账房结算了工钱,赶紧滚蛋吧。”
朱标猛的上前一步,伸手便要打人:“朱缺,你好大的胆子!”
“来来来,瞄准了就打,别怂!”
朱缺笑吟吟的将自己的脸凑过去,不住口的鼓励着:“本少爷欠收拾,这逼脸除了帅,就再没什么可取之处,你干脆扇咱两个耳光,让咱也清醒清醒。
来嘛,大哥,来一下嘛……”
朱标猛的一个激灵,便是一个战术性后跳:“朱缺,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别过来!”
“来嘛,就来一下嘛……”
“你别过来,你你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大哥,你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今天也没人能救你了。”
朱缺贱兮兮的脸上,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朱大标,你单方面撕毁合同,还想动手动脚的调戏本少爷?谁给你的狗胆?”
“张彪,带上咱们的合同留底,去应天府击鼓鸣冤!”
“老子还就不信,你这样一个背信弃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目无大明律例、欺师灭祖、败坏朝纲、辱骂君父的狗东西,还有脸活在世上!”
朱标气得直哆嗦,伸出两指,颤巍巍的指着朱缺的鼻子骂道:“朱缺,你这个缺德玩意,你简直不是人!”
朱缺拨开朱标的指头,再次瞬间变脸。
他笑眯眯的说道:“大哥,合同文书这种事呢,其实也就是一张废纸,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咱们完全可以重新签署一张嘛。
怎么样?行不行?
不说话是吧?那兄弟就当成是你拒绝了啊。
张彪,带上所有的庄户,去应天府打官司……”
“别,等等!”朱标瞬间就怂了。
他倒不是怕官司打不赢,而是,这官司根本就没法打啊!
因为,这官司一旦打起来,无论输赢,他朱标可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这一纸合同文书本身没毛病。
甚至,其中的每一条每一款,都是严格依照大明律例中雇工用工的各项规定,制定了近百条双方的权利、责任和义务。
问题是,朱缺这个缺德玩意,给他签署的‘合同文书’里,夹带了太多私货,让他根本就打不成这一场官司。
‘大明洪武皇帝教诲我们:贤才,国之宝也。故,根据大明律例第三百九十四条雇工用工相关规定,每日须支付雇工朱大标十文小钱以为工钱;’
‘大明洪武皇帝教诲我们:金玉非宝,节俭乃宝。故,根据大明律第一百九十七条雇工用工相关规定,雇工无故浪费食堂饭菜,罚款三文;’
‘大明洪武皇帝教诲我们:……’
‘……’
每一条,每一款,都夹杂着一条‘大明洪武皇帝曰’!
而且,还甚为严丝合缝,难得这小子对父皇的说过的话、写过的文章如此上心,竟能搜集得如此齐全!
这官司还怎么打?
朱标再一次摊开‘合同文书’,试图寻一点破绽,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反抗,人家的这一纸合同文书,实在太过严密,再加上‘大明洪武皇帝曰’这顶大帽子扣下来……
他心中一阵茫然。
不对,这合同有问题!
突然,朱标眼前一亮;‘一个低贱的农夫,在拟定合同文书时,竟然将父皇的话写进去,此为大不敬之罪也!’
对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压下去,就算是朝堂大臣也扛不住,何况区区一个小庄主?
朱标在心里迅速盘算、梳理,只短短两三个呼吸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朱缺,你可知罪?”朱标振一振衣衫,淡然问道。
“知罪啊,”朱缺一脸诚恳的说道:“咱在合同文书里,大量引用洪武皇帝教导万民百姓的言语,没有征得他老人家的同意,犯了两大罪:
其一,为大不敬之罪。
其二,为侵犯版权之罪。”
朱标:“……”
这小子不傻啊,明知道大不敬之罪,却还要如此作为?
至于侵犯版权之罪,他听都没听过,自然无意理会之。
“亏礼废节,谓之不敬,你蔑视君父,冒犯天颜,罪证确凿,实为不赦之罪也,轻则流放两千五百里外,重则斩!”
朱标冷笑一声,继续斥道:“朱缺啊朱缺,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要说?”
朱缺一缩脖子,打了一个寒战:“大哥,兄弟胆子小,别吓唬咱。”
“吓唬你?”
朱标神色淡然的说道:“朱缺,如果你不想死,那就乖乖的将另外一张合同文书拿来,我亲手撕毁,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行行行!”朱缺连连点头应承,回头喝令:“张彪,赶紧的,将堂少爷的另外一纸合同文书拿来!”
“赶紧的,少爷我怕死啊!”
张彪‘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