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小体量的国家,还有点捷径可走。
但对大体量国家来说,不可能一条腿走路。
伟人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生产力起不来,经济就起不来;经济起不来,上层建筑也起不来。
一切会非常麻烦。
穿越前还有那么多穷国就能说明一切。
要不后世各国不会把这么多钱扔在创新与科研上。
咱们当年3g建设那么下血本,而且几乎在玩欧美剩下的,看似白扔了上千亿,但十多年下来硬生生培养起了自研5g。
所以科技研发真的是烧钱无底洞。
而二十世纪上半叶真的是没钱可烧……
自己想搞大规模企业挣钱,正是明白科研要大大地花钱。
李谕此时有点无奈,他知道自己选的是条很难的路,不过既然都决定了,就硬着头皮走下去,要不自己二十多年学白上了。
李谕说:“容先生,其实我们只是缺少学科学的人才罢了,并不是科学本身多难。况且我很明白,西方现在之所以如此尊敬我,也有不少原因是我来自弱国。”
容闳道:“你指的是,尊敬背后还有怜悯?”
李谕很自然地说:“没错,居高临下的怜悯本身就是一种对他们而言心理上极大的满足。所以我才会对西方这种尊敬保持非常理性的看待。”
“你这么说,可就让我非常尊敬了!”容闳肃然道,“难怪你能当做帝师!我也见过另一些帝师,如翁同龢,你的见解比他们高明太多。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谕说:“先生过誉。”
容闳说:“你年纪轻轻,就有此等见识,乃国之大幸。让我想到了汉武帝麾下的骁将霍去病,年纪轻轻便开疆扩土,封狼居胥,荡平匈奴,一扫大汉耻辱。而我们如今之耻辱,更甚于汉初。”
李谕说:“的确,否则李中堂不会说现在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他刚穿越到清末时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完全是中华最低谷时期,没有之一。
但来都来了,只能稍安毋躁,再摸一次电门估计就嗝屁了。
而且……已经有了不能离开的理由。
容闳突然又问道:“我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你被尊称为帝师,是否有扶持满清之意?”
李谕指了指自己脑袋:“这能够说明问题吧?”
容闳看到他的短发,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此乃我最大心结。你毕竟年轻,我在朝廷宦海浮沉数十载,深刻认识到了其腐朽,已经是一棵空心之木,纵有诸葛之才也无能为力。若你也可投身革命,相信是一股强大力量。”
李谕其实能够猜到后续会有很多革命派拉拢他,但自己打定主意不去搞军政,毕竟搞也没用,军阀混战太乱了,许多事情压根和聪明才智没任何关系,莫名其妙的。
李谕连忙摆摆手:“还是算了,我能够把科学与教育做好已经不错。”
容闳问道:“你如此年轻,应当血气方刚,难道不想重整乾坤?”
“此事不需要我就能够完成,”李谕话锋一转,“但是,容先生您在美国这么多年,想必一定明白他们工业何其强大,要是用专业点的话说,叫做第二产业强大,而我们中华大地完全只是第一产业。这是代差,是降维打击。革命又是破坏性的,总归要有人未雨绸缪想到建设性的东西。”
容闳竖起大拇指:“帝师之言让我如同醍醐灌顶。只是,我在美国花了几十年书籍,却没有听过所谓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的说法,更没有听过何为‘降维打击’,这作何解?”
“……”
李谕晓得“降维打击”他们肯定不可能知道,但自己不太了解经济学,还真不知道现在没有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的说法。
实际上这种叫法要到20多年后才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出现。
有点之前顺嘴说出ph值的感觉。
李谕只好简单解释:“第一者,先有农业;第二者,再有工业。后来居上,大体是这么个道理。”
容闳琢磨了一会儿,有点明白,但还是无法彻底理解,于是说:“我有两个美国好友,一个叫做荷马李,一个叫做布思。布思是美国财政界重要人物,或许他能够懂你的解释。此二人都关心中国事务,如果你需要帮助,我想他们会不遗余力。”
短暂的会见后,容闳彻底明白了李谕的本领,第二天就叫着荷马李与布思再次会见李谕。
荷马李是个小个子驼背美国人,后来是中山先生的坚定追随者。
此人非常有先见地预言美国和日本之间必然会有一战,还写了一本书强调美国外交政策上存在盲目,名字很有趣,叫做《有勇无谋》。
可惜此书并没有引起美国当局重视,麦克阿瑟倒是很喜欢,想把它当作西点军校的必读书目,但仅仅成了选读。
只不过美国人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