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答,只好说:“感觉懂一点数学最少可以提高逻辑能力和思维能力,好像对哲学有帮助。”
陈介石问道:“李大学士讲的东西难不难?”
李谕指着手里的讲义说:“这些主要是一些基础内容,不难。”
“能不能把讲义给我一份?”陈介石又问。
“您要学?”李谕诧异道。
陈介石四年后就会过世,以他的年纪学数学真的晚了。
“学生娃都学,我作为老夫子学学不应该嘛,”陈介石说,他似乎听出了李谕话中的意思,然后又说,“朝闻道,夕死足矣。”
李谕不好再说什么,抽出一份讲义递给他:“严格讲,这是在用数学语言描述物理学,也就是自然哲学。但这份讲义只涉及一些基础内容,主要讨论数学与物理学的关系,理解难度不大。”
陈介石郑重接过:“本人会仔细研读。”
李谕感觉他不一定能看懂,但还是被他这种求学精神所感动,于是说:“另外我还写有入门讲义,会有帮助。”
陈介石认真道:“多谢。”
——
李谕讲课就放松很多了,在他看来,这些学生就像中学生。
不过毕竟是民初,能有后世中学生学业能力的一点都不算弱。学生的年纪参差不齐,大的有二十多岁。
李谕先随便自我介绍了一下,学生表示都知道他。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讲讲课程,虽然我明白各位将来不见得学理工科,不过数学是硬指标,任何专业都要懂一点数学,”李谕说,然后问道,“哪位是班长,把讲义发下去。”
一个年纪较大的学生站起身说:“院士先生,我是班长,我叫顾颉刚。”
李谕把讲义递给他:“麻烦了。”
顾颉刚将来是一位大历史学家,看得出北大今年的改变很有价值,已经招募到优秀生源。
顾颉刚这时已经二十岁,早在老家结婚。
发完讲义后,顾颉刚说:“院士先生,有一些来旁听的,讲义不够。”
但凡李谕讲课就会有很多人来旁听,他只能说:“没办法,先讲吧,课后有需要的可以去印刷部领取。”
课程内容没啥难度,只是提升一下学生兴趣。
李谕搬出大神牛顿,同时讲了一些他的生平和学习数理科学的难度问题,希望多一些人将来进入理工科。
——他是一点都不担心民国文科的人才储备。
讲课过程很顺利,学生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科普性质的课程,非常有意思,也能听懂。
可惜现在除了李谕在上海建的大同大学讲述科技史相关课程,其他大学压根不重视这种极端冷门史。
或许过段时间,李谕从欧洲带回的那些科技人物传记编纂发行后,会有所改变。
——
从北大出来,李谕碰到了等在这儿的颜福庆和胡美博士。
打过招呼后,李谕随口问道:“两位在长沙的雅礼医院办得如何了?”
颜福庆说:“我们就是因为与此相关的事情上京。”
李谕纳闷道:“你们在长沙办医院,来京城做什么?”
颜福庆解释道:“我们准备与胡美博士的雅礼会再在长沙共同创建一所新式医科大学,暂时用湖南的简称‘湘’字与雅礼会的‘雅’字命名为‘湘雅医学专门学校’,同时得到了湖南省谭延闿都督的同意。可惜决议送到北京政府,却被驳回。”
李谕有些不理解:“你们用了朝廷经费?”
胡美博士摇摇头:“资金我们自己筹集。”
“那为什么教育部不同意?”李谕问。
颜福庆说:“教育部没多说什么,但外交部不同意。”
外交部是绝对的实权部门,李谕疑惑道:“什么原因?”
颜福庆说:“他们不同意地方政府与外国团体缔约。”
李谕尴尬道:“如果外交部不同意,那他们出钱吗?”
颜福庆无奈道:“不可能。”
李谕啧啧道:“那他们不同意个什么劲!”
胡美摊摊手:“我们也不理解,所以只能跑来北京,联系学界名流,共同说服官员。”
李谕说:“既然湖南都督谭延闿都同意了,你们管那么多干啥?直接自己办就是。”
颜福庆叹道:“其他地方可能还好说,但上头对两湖抓得挺严。”
李谕这才反应过来,可能又牵扯到政治斗争上了。
颜福庆又掏出一封谭延闿的亲笔信:“谭都督专门提到您,他说我们联合再多人,也不如找到您事情办得快。”
李谕道:“太看得起在下了。”
胡美说:“连袁大总统都卖您面子,不找您还能找谁。”
李谕又问道:“我记得谭都督似乎过往不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