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谕写的文章便被刊登在了法国的杂志《科学与生活》上,但真正引起影响力的,还是《费加罗报》和哈瓦斯通讯社的新闻稿。
《费加罗报》是法国最古老的报纸,读者多是文化水平较高的人士,内容包罗万象,被认为是最能体现法兰西“贵族风格”的报纸,甚至有“法国中上阶层圣经”一说。
而哈瓦斯通讯社面向的群体就很广了,大街小巷几乎都可以看到它的新闻稿。
哈瓦斯这个名字可能大家有点陌生,但它却是世界上最早的通讯社,如果说出其后世的名字,各位可能就太熟悉了:法新社。
这篇关于可证伪性的文章思想上颇有深度,理解起来又非常通俗易懂,迅速流传开来,在整个科学及文化圈层中都掀起了不小的轰动。
许多学界人士盛赞李谕是“科学的哲学家”。
虽然哲学家这个词在后世有点被玩烂了,但当时的确是妥妥的褒义词。
但教会就不太乐意了,也在报上登文章和李谕的“可证伪性”对线。
李谕虽然文章中没有指名道姓提教会,但教会也不是傻子,这都看不出来,那真是不如去卖红薯。
不过李谕敢在法国发表可证伪性的文章,也是瞅准了法国天主教的地位。
虽然法国一直到二十一世纪,也是天主教大国,天主教信仰占比最高。但如果了解过法国宗教史的可能就会发现,很多人都会说法国是“天主教孝子”,一定是带引号的“孝子”。又或者直接说他是“天主教戴孝子”。
说的就是法国对天主教的种种行为真是太“孝”了!
先是在十四世纪时把教宗从罗马搞到自己境内,一直困了半个多世纪,期间几任教宗都是法国扶持的傀儡,史称“阿维尼翁之囚”。
然后法国内部搞了个宗教战争,幼主继位,美第奇王后涉政。这位美第奇王后有点像咱大清的慈禧,政治手腕是有的,但是政治智慧不够,激化了与另一个教派胡格诺派的矛盾。
好在胡格诺派的领袖雄才大略,继位后收拾好了烂摊子,即着名的波旁王朝首任国王亨利四世。但亨利四世没多少年也被暗杀了。
后来还有更出奇的,在神圣罗马帝国查理五世如日中天时,法国竟然联合东边的奥斯曼帝国,和苏来曼搞起了联盟!阿天和阿绿联合起来对付另一个阿天,你敢信!?
史称“渎圣联盟”,瞧这名字起的。
还没完!
之后的三十年战争,说起来是新教和天主教的斗争,但是身为天主教大国,法国竟然这次又选择站队在了新教一边!
你看看这一连串的操作,说他是天主教戴孝子一点都不过分吧。对天主教简直“孝”到姥姥家了!
更更更“孝”的,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李谕曾经生活的年代,法国天主教搞了个超级大丑闻,“伤害”了二十多万小男孩。
具体怎么伤害自行脑补,打不出来……反正真是把天主教会的脸都丢没了。
这都是法国天主教自己作的,后来法国诞生了启蒙运动,很大程度上就是在批判教会的愚昧和特权主义。
所以李谕发表这篇文章,在法国还是挺合适的,也挺应景。
现在教会虽然气愤,但是压根不能拿李谕怎么样。
虽然教会想在报纸上和李谕对线,但是李谕都不用自己动手,教会一张嘴就被一大堆青年大学生怼得哑口无言。
青年大学生们的战斗力强得很,现在更是有了理论武器,直接堵住泉水拼命输出。
中午时分,公使馆收到了英国皇家学会的电报,他们把稿费汇到了使馆的公户。
这回比上次多了一些,100英镑,而且没收多少手续费,直接就可以去银行取出来。等回到京城,再找银行汇兑,能省下十多磅。
法国的报纸也很快把稿费给到李谕,1800法郎,也就是70多英镑。
法国这边的行程很快结束,后续使团也会去比利时等国,不过都是非常短暂的停留。
到回国的时候了。
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出来,唯独感觉难受的是一来一回路上花的时间真的久。
裕家也一同坐上轮船,裕庚结束了自己的公使任务,同样也该回国。
返航依旧坐的英国远洋客轮潘伦蒂尼号,自然,船上也搭乘了部分欧洲人。
现在远洋客轮船票价格还是很高的,自下而上分别是船底最低廉的三等舱,中间的二等舱,以及最靠近甲板位置的头等舱。
最下面的三等舱票价7~9英镑,按照购买力折算,差不多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0元RMB。如果是儿童,票价会减半。
虽然是等级最低的三等舱,好歹是在远洋客轮上,该有的也都有:床铺、盥洗室、餐厅、休息区等。
但底层毕竟靠近轮船的动力单元,会比较吵;另外就是船舱底部会放一些货物,相对肯定要拥挤一些。
中间的二等舱票价13英镑,即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一万元左右。
这一层主要是中产阶级,各方面比三等舱都要好一档,空间大,也多了图书室、吸烟室,甚至有游乐场所,并且提供的饮食也要丰富许多。
至于头等舱吗,票价30英镑,即22000多元。
不过在头等舱之上,还有一种豪华头等舱,票价870英镑,折合现代就是一张船票要60多万!
头等舱的各种享受就是奢华级别了,甚至还有游泳池、土耳其浴,并有乐队表演。
花60多万,只为了旅途中的享受,也真是土豪做法了。
当然,这种情况在二十一世纪也是有的,世界上最贵的航班是阿联酋第二大航空公司阿提哈德航空运营的从伦敦飞墨尔本的航班,据说机票也要50多万。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