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乔家人脸上五颜六色的,像开了染坊一样!
乔廉氏满脸的难以置信!
当时确实说了要替乔画屏存着,但当时谁心里都清楚,这就是场面话,哪里能当真的?!
乔老汉气得老脸涨红,拉碴的胡须一抖一抖的,死死瞪着乔画屏:“你说啥?!”
乔画屏好心的又重复了一次:“我说,还钱!”
言简又意赅!
乔画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尖叫道:“三姐,你疯了吗你?!家里又不欠你钱,还什么还?!”
乔画屏笑道:“怎么就不欠我钱?先前我每每回娘家,大包小包的带东西也就不说了。但前着几个月,我当时拿银子回去的时候,被村里几个人看见了。你们当时是怎么跟人家说的来着,说我是刚成家,家里头又没个男人,放家里不放心,特特拿回来让你们存着的。你们忘了?”
乔画屏这么一说,乔廉氏与乔老汉脸色俱是一变!
他们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他们一来是为了炫耀,再来,也是因着乔家人也不愿意让旁人说他们让女儿搬空了夫家什么的,这话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是以,当时他们跟邻人一致口风,说是乔画屏拿了些银钱回来,存在了娘家!
想起这一点的乔廉氏与乔老汉,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乔画屏一直笑眯眯的,说话时语调也不带半分气愤,看着别有一股成竹在胸的从容感。
偏偏这样的气定神闲落到乔家人眼里,就成了对他们的嘲弄!
乔廉氏是又气又恼,还有些惊疑不定!
老三虽然心眼子不好,但得亏她向来是个蠢的,好摆弄的很。
乔廉氏哄着她,几乎把梅家绝大多数资财都搬回了乔家,他们乔家也因此过得越来越舒坦。
不说旁的,看看她胳膊手腕上带着的银镯子就知道了!
乔廉氏这般一想,勉强压下了对乔画屏的不满,语气也转换了几分,最后变成了诉苦:“……三丫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家里头哪里都要花钱。你几个侄子侄女花销也不小……”
乔画屏一把握住乔廉氏那双手,打断了乔廉氏的卖惨。
她大声道:“娘,你说得太对了!”
乔廉氏被乔画屏这动静都给整懵了。
乔画屏大声道:“娘,你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可不是嘛!你也知道,我死了男人,一个人拉扯着梅家四个孩子。梅家四个孩子跟我那几个侄子侄女年纪也差不多,他们花销也不小!……我先前还怕娘不理解,可方才听娘说,什么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侄子侄女花销不小这些话,我就知道,娘是理解我的!——娘,我好感动啊!”
乔画屏脸上感动无比,手上却是稍稍用了力攥了下乔廉氏的手——乔廉氏倒吸一口凉气,神色痛苦,尖叫一声,猛地抽出了乔画屏的手!
乔画屏顺势一个踉跄!
她神色怆然:“娘,我哪里说错了吗?你怎么这般生气?”
看热闹的碧水屯子村民们开始指指点点的。
乔廉氏爱面子的很,她见乔画屏这模样,也拿不准她是不是故意的,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吞了下来,冷着脸不吭声。
乔画屏又重复道:“所以,娘,您是没什么意见的对叭?所以,您也是答应把钱给女儿的,对叭?”
乔廉氏看着乔画屏那张脸,从未觉得她这般面目可憎!
她深深的喘了口气:“家里大事都是你爹做主,你问你爹!”
乔老汉看着四下里看过来的那些别有意味的眼神,也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下在逃荒,银子不方便带着,都换成东西了。家里头可没半点多余的银钱!”
乔画屏从善如流,接受度十分良好,善解人意的提出了planB:“那也没事,您按照我那些银子,给我些东西也成。”
她笑眯眯的,说话时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乔老汉没想到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乔画屏竟然还是这么不依不饶!
这还是他那个容易摆弄的三丫吗?!
——乔画屏自然已经不是了。
她看着气得快炸了的乔老汉乔廉氏,再次催促:“爹,娘,我家里还有四个崽崽等着吃饭呢。”
碧水屯子这边,看热闹的村民来了不少。
他们村风虽说有点不正,嫌贫爱富成风,但眼下对于乔画屏这事,却是极为微妙的,大多站在了乔画屏这边。
——谁家不用娶儿媳妇啊?到时候她们若是都效仿乔画屏,把夫家的银子搬回娘家,那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再加上,乔家靠着吸女儿的血,这些年日子过得是越来越阔绰,早就引得不少人都酸溜溜的。
这会儿,一个个的,都在那酸言酸语的:“哎呦,刚才不还说嫁出去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