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汉气得要去拿一旁的铁锨打人。
村人都在旁边看着呢,哪里能动这东西打人!
乔廉氏眼看着不好:“快把你们爹拦下!”
乔家乱作了一团,有的在拦人,有的在那喊:“三丫你赶紧跟你爹道歉认个错!”
乱糟糟的,小半个碧水屯子的人都被吵起来了。
乔画屏撇了撇嘴:“你们还管不管乔静儿死活了?”
这话倒是终于点醒了众人,乔家人一时之间也顾不上乔画屏了,赶紧看向朱相宜。
朱相宜这会儿已经把完脉了,正在那掰开乔静儿的眼皮细看。
“有没有灯?来个人,点个灯!”朱相宜高声道,“没有灯,火把也行!”
乔家手忙脚乱的,匆匆忙忙的找了根粗树枝,从一旁的火堆上借了火过来。
朱相宜微微皱眉,对这火源不是很满意。
但这会儿情势危急,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他又掰开乔静儿的嘴,就着那不太方便的火源,看了看乔静儿的舌头。
最后,朱相宜眉头紧锁,神情很是严峻:“……是中毒了。”
“中毒?!”
这一语激起千层浪。
朱相宜叹气:“我先开副药试一试,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要是天亮前人还没醒……”
他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了。
于氏手脚发凉,她想到什么,眼睛发红,倏地扑向乔画屏:“是你——”
乔画屏反应极快,避开了于氏。
于氏扑了个空,跌坐在地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咬牙切齿的指着乔画屏骂:“是你在凉茶里下了毒!……昨晚上静丫头从你那喝了一碗药,晚上睡下没多久就成这样了!”
乔画屏捏了捏眉心:“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昨晚上那凉茶,不止静儿一人喝了。老弱都有。要是有毒,这会儿要找朱大夫的人,何止静儿一个?”
她见于氏似乎又想说什么,直接截住了于氏的话,“行了,也别说什么我单单在你那碗里下毒的话。我若是没记错,当时你也喝了呢。我要是在那碗里下了毒,你这会儿还能好好站着呢?……更何况,我好端端的,给静儿下毒干什么啊?”
乔画屏把于氏堵的是哑口无言。
于氏只能呜呜呜的掩面哭了起来:“我苦命的闺女啊……”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乔画屏瞥了她一眼,懒得理会。
乔廉氏犹豫了下,小声的问朱相宜:“大夫,这……药贵不贵啊?要花多少银钱啊?”
朱相宜顿了顿:“……小姑娘年龄太小了,得用到参须来吊着一口气。诊金会贵一些,大概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乔廉氏一听这个数,倒吸了一口气。
乔老汉虽说也嫌贵,但他好面子,小半个碧水屯子的人都在看热闹,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人觉得他乔家抠门。
“治!给孩子治!”乔老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于氏虽说也有点心疼,但看看躺在地上的闺女,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秦氏却不大乐意了。
乔家没分家,这挣钱跟花销都是放在一处的。这给乔静儿看病的二两银子里,肯定也有他们二房的一部分。
但秦氏又不好直说她心疼银子,只好在一旁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说起来就是巧,往日里静丫头都好好的,吃的喝的都跟我们一道的。怎么就偏偏喝了她三姑的凉茶后中毒了?我也没有说是她三姑下毒的意思,就是这事……岂不是太巧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又加了一句,“别是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
乔老汉跟乔廉氏的脸色都沉了沉。
朱相宜给乔静儿开药去了,被惊醒的碧水屯子的人也各自又去睡了。嘈乱过后,四下里总算恢复了静谧,只剩下一旁那火堆里的火苗舔舐树枝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乔画屏却闻到一些古怪的味道。
很微弱。
她秀气的鼻子微微动了动,顺着味道走到旁边一处阴暗地。
那里泼洒着一堆什么东西。
若是旁人,在这夜里,定然看不清;但乔画屏看得分明,那是像是熬化过什么东西的渣滓。
乔画屏蹲那看了好一会儿,细细的辨了辨。
她眼神划过一抹了然,啧了一声。
乔金勇忍着怒气喊她:“乔三丫!你在那干啥!”
乔画屏这才起身,顺道拍了拍身后衣摆沾上的土:“大半夜了,这么大声做什么啊?再把你们村的人喊起来,陪你们一起折腾?”
乔画屏说的很随意,乔金勇脸色却是难看得很。
“静丫头这事你打算怎么办?”乔金勇开门见山的问。
乔画屏歪了歪脑袋:“好不好笑,静丫头她有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