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夫脸一僵。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山野村妇心眼子这般多,竟然一上来就直接明晃晃的告诉卫老爷,他能醒来,要多亏了她的药丸!
真真是气死他了!
正当苟大夫紧急想着措辞想要扳回一局时,恰巧卫老爷的家里人找来了,卫老爷的女儿人还没挤进来,已经一嗓子嚎哭上了:“爹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待到那女儿好不容易挤进来,见卫老爷脸色虽然虚弱,但明显人已经醒来了,还愣了下。
继而她十分高兴的样子,赶紧跑到卫老爷身边:“爹,你醒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卫老爷身体还虚弱得很,气若游丝:“还,还行……”
苟大夫立刻道:“卫老爷,你这刚缓过一口气来,身体还弱着,尽量少说话才是,以免泄了气。待到一刻钟后,我给您起了针,您再开口。”
卫老爷微弱的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乔画屏还要去旁的药铺卖药丸,还要去采购一番,忙得很,热闹看完了就算了,哪来的时间等一刻钟。
她道:“我还有事,药丸的钱,劳烦赶紧结清。”
卫老爷的女儿,卫小姐闻言奇道:“什么药丸?”
卫家一家奴赶忙道:“小姐,就是方才老爷生死攸关之际,这位娘子拿出了一粒药丸,救了老爷一命……”
卫小姐看了一眼乔画屏,见她穿着旧衣裳,打扮得不能叫朴素了,应该叫穷酸,顿时有点不大高兴:“别什么不靠谱的人拿出来的东西都给我爹吃。我爹金贵,吃坏了怎么办?”
卫家家奴诺诺应是,窥着卫小姐的脸色,小声道:“主要是苟大夫说的……那位娘子的药丸能救命。果然,老爷服下没多久就醒了……”
卫小姐哼道:“那是我爹福运滔天!”
卫家家奴连连应是。
乔画屏没啥耐心,发问:“啰嗦完了吗?能给钱了吗?……你们不会想赖账吧?”
卫小姐撇了撇嘴,带点儿跋扈道:“陈六,给她钱!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乔画屏“啧”了一声:“承惠,纹银十两。”
卫小姐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讹人呢?!竟然敢要一百两?!”
乔画屏点头:“我懂了,这位小姐是觉得,你爹的命,不值这十两是了。对不对?”
卫小姐勃然变色:“你说什么呢?!”
卫老爷终于受不了,重新睁开眼,声音虽说还沙哑着,倒是比先前的气若游丝好了些:“……陈六,拿二十两银子给她。”
一下子比乔画屏要的十两银子还翻了一倍。
卫小姐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有些嗔着跺了下脚:“爹!”
卫老爷没接话,只是看着家奴陈六。
陈六赶忙从马车里拿出钱袋来,拿出两锭银锭子来,恭敬的双手呈给了乔画屏:“这位娘子,这是诊资。”
乔画屏觉得这位卫老爷还算可以。
不过她也不占人便宜,又拿出一粒强身健体丸来,放在陈六手上:“算我送卫老爷的。”
她先前开价十两银子一粒,眼下卫老爷给她二十两,她再送一粒,很合理,很公道嘛。
陈六差点手一抖!
——这药丸好贵的啊!
苟大夫手抖得更厉害——十两银子一粒,这个奸商啊!
这药丸好是好,关键时候确实也是能救命是,但十两银子一粒,未免也太贵了些!
最关键的是,方才,他要是把这妇人手上的强身健体丸都给收购了,眼下挣这二十两银子的人,不就是他了?!
苟大夫心痛!
卫小姐看着生气的很,但卫老爷在那,她也不好说什么。
恰好在此时,卫小姐的夫婿也赶到了。
卫小姐把一腔怒气都撒在了夫婿身上:“你怎么才来!爹要是被奸人诓骗,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怎么办?!”
卫小姐的夫婿唯唯诺诺。
只是那卫小姐的夫婿一抬头,不经意的看向乔画屏,整个人微微有些迷茫,似是觉得乔画屏有点眼熟,但又认不出的状态。
乔画屏心里也“哎呦”一声。
她是没见过这人,不过,架不住原主记忆里有这人啊!
这就是许婆子那一直惦记着的儿子,许大江。
乔画屏想起昨儿从杜大姐那儿听来的那桩八卦,说是许婆子那好儿子,在这泞水县里入了赘,不认许婆子了。
原来许婆子这好儿子 ,入的是这卫家的赘啊。
许大江还是很难以置信,他又忍不住再三看向乔画屏——乔画屏如今脸上胎记印子淡得很,流金村的村人跟她每日相处,自是发现不了乔画屏那半张脸的胎记印子日渐变浅。
但许大江已经很久没见着乔画屏了,这乍然一见,没了胎记的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