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他本身就是兵法大家,虽然没有怎么指挥过水师,却也知道水师比陆军更难培养。
陆军都需要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打磨力气训练军阵等等,更何况是水师。
虽然从去年开始,他就不动声色的分别在棣州和泉州组建了两支水师。
可一来时间还短,二来才各自只有一个折冲府的兵力,大小战船不过二十几艘。
在灭国之战中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说是水路进攻,不过是用船把陆军运送到岸上罢了。
实际上走的还是陆军的路数,能起到的作用确实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大。
他没有责备陈景恪为什么就这么笃定他会受阻,未料胜先料败,本来就是一种很常见的用兵策略。
就算他再有信心也不敢说就一定能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那么他一战灭其国的设想确实存在极大的问题。
陈景恪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就算圣人用兵如神,一路摧枯拉朽灭亡了高句丽,然后呢?如何治理这些地方?”
李世民下意识的道:“自然是仿照前汉重建辽东四郡。”
陈景恪接话道:“然后被别的势力一点一点蚕食,最终再次失去辽东之地?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
“远的且不去说,就说新罗国,失去了高句丽和百济的牵制,他就会成为辽东最强大的势力,到那时还会如现在一般恭顺吗?”
“高句丽和百济灭亡之后,残余的势力必然会频繁发起叛乱,其他各部也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在未来许多年内那里都将会是一片乱局。”
“如果新罗国以平叛、剿灭流匪为由进入这些地方呢?我们怎么办?”
“他们今日侵占一点大唐暂时用不到的荒山野岭,明日再侵占一点,难道我们能为了这点荒地就对新罗发起进攻吗?”
“如果不打他,天长日久之下辽东之地还有多少会属于大唐?”
这也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高句丽和百济灭亡后,新罗就动起了小心思。
时常以平叛剿匪的名义派军队进入这片土地,来了就不走了。
还会偷偷迁徙百姓去一些荒山野岭居住,天长日久之下这些土地的归属权就转移了。
然后趁着中原虚弱,一举吞并了辽东之地,建立了一个叫高丽的国家。
最终大唐几代人的努力,为新罗人做了嫁衣。
李世民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些问题他确实从未细致的考虑过。
其实也不怪他,不过是时代的局限性罢了。
对他们来说重建辽东四郡是自然而然的做法,毕竟汉朝就是这么干的,而且还相当成功。
作为后来者,直接模仿就行了。
可事实上大汉建立辽东四郡的过程可没那么顺利,不是说你在地图上画一下,说这是我的地盘,别人就承认了。
辽东局势错综复杂,各种势力多如牛毛,辽东四郡从建立之初,就一直争战不断。
今天是大汉被别的部族偷袭,丢失了几个县乃至几个郡,大汉回头组织兵力再打回来。
等大军撤走,没多久又会被别的部族偷袭。
这种拉锯战持续了数百年,直到晋朝时期彻底失去辽东四郡才结束。
大唐打下了高句丽和百济,大概率也会重复这个过程,直到有新的势力重新统一这里。
难道因此就不打了吗?不可能。
高句丽就是一头噬人的猛虎,你不趁他虚弱的时候打他,等他恢复强壮了必然会咬你一口。
纵使无法彻底解决辽东问题,但打他一次能换取数十年的和平,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这一点李世民是很清楚的,所以就算陈景恪说了这么多困难,他依然决定要打。
更何况他打高句丽还有个原因,是重振因太子造反受损的威望。
只是经陈景恪的提醒,让他更加的冷静,作出更切合实际更全面的计划。
思考了许久,李世民才问道:“你看到了这些问题,可有一劳永逸之法?”
陈景恪摇头道:“我不过是个医师,哪能有什么一劳永逸之法,不过倒是有一些浅见。”
李世民眼睛一亮,道:“说来听听。”
陈景恪斟酌着说道:“中原统治辽东最大的阻碍是交通不便,先有燕山阻挡,后有辽泽拦路。”
李世民不禁颔首,这才是中原王朝一直无法有效统治辽东的真正原因。
此时辽西走廊还没有形成,想从陆地去辽东就要翻越燕山山脉。
辽河平原同样还没有形成,辽河周围是面积庞大的沼泽地,辽泽。
旧唐书记载,辽泽东西二百余里,人马不通。
想通过这里就要绕路,总之想从陆地去辽东就一个字,难。
陈景恪的解决方法是:“既然陆地不通,何不走水路?大唐可以大力发展水运,打造大型海船。”
“圣人还记得我说的晒盐之法吧?如果在棣州、沧州、青州、莱州之地,改造盐田生产食盐。”
“这些地方必将因盐而富,成为繁华之地。”
“此地相距辽东不过数百里,一旦富裕起来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往辽东输血……嗯,输送各种物资。”
“关键是,青州等地富裕之后,就可以支撑朝廷在此地常设一支水师,有了水师就更加方便我们镇守辽东。”
“谁敢动辽东之地,咱们的水师即可朝出夕至,打掉他们的爪牙。”
“如此自然无人敢捋虎须,大唐可从容移民改造此地,用不了几十年辽东就可以彻底为大唐所有。”
李世民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翻出地图在上面指指画画了许久,然后一巴掌排在上面道:“妙,此法妙啊。”
“我们还可以在辽东各要道建造水师驻地,让棣州水师进行巡逻,以震慑辽东。”
然后他看向陈景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