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问的时候,是真以为他的剑坏了,没有多想,这么一看才知道有事儿,他咳了一声,就没再问。
雁沈绝轻言慢语的哄了心宝好半天,然后他看了看漏刻,格外温柔的跟她道:“心宝,还有半刻钟时间就到练武的时辰了,你还想听点什么?”
二哥哥:“……??”
“呀?”心宝嗖的一下坐直了,脸上还挂着泪,紧张道:“快呀快呀!心宝还没有吃糖糖!!”
雁沈绝霍然站起,连轻功都用上了,嗖,飞过去,把旁边的糖盒拿起,嗖,又飞了回来。
甚至还把糖捏碎了,倒进了心宝的嘴里。
心宝双手扶着桌面,小奶牙咔咔的咬,用力到眼睛闭起。
然后她终于在半刻钟的时间里,迅速吃完了她的日常糖,濑口,跳下椅子,把小手手递给了雁沈绝。
时间观念也是很强了。
二哥哥全程目瞪口呆的看着,然后他忽然想起来:“哎,等等!元二叔在哪?我想顺便找他把把脉。”
雁沈绝略转身道:“他在家,不过……”
心宝忽然踮高脚,举高手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跟的的说话!让他寄几反省一下!”
雁沈绝嗯了一声,就真的没再说话,直接转身走了……走了……
二哥哥:“……??”
看两人手牵手出门,二哥哥非常无语。
他摇了摇头,坐着琢磨了一会儿。
他其实知道元家。
当初给刘婆子办丧事的时候,他就去元家住过一宿,但毕竟那会儿晦气,是元大哥硬把他拉去的,也没有拜见元老爷子。
现在,找元二叔把脉虽然是个好由头,可刚在街上碰到,又立刻就去见……总感觉太功利了,一看就知道他是去干嘛的。
是的,他就是一个乡下小子,无根无蒂的,现成的元老爷子这条金大腿,他当然想抱了,谁不想抱呢?
但他本来是想着投其所好的。
他喜欢端方严谨的,那他就装一辈子端方严谨就是了。
可偏偏,误打误撞的,他的“本性”让元老爷子看到了,不好装了,既然如此……试试又如何?
他就直接站起来,出去找了十九,让他带他去了元家。
于是很快,就有人报给了元老爷子:“唐家二郎唐时荣,说过来给你送石榴。”
元老爷子一皱眉。
他想了想就道:“叫他进来吧。”
二哥哥被带进来,施了一礼:“小侄唐时荣,拜见元伯伯。”
“嗯,”元老爷子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道:“见过了,退下吧!”
二哥哥笑眯眯的道:“不急,伯伯临去之时,问小侄那人是否后悔,小侄就过去问了一下,特意过来复命。”
元老爷子一挑眉。
二哥哥又道:“若这个由头伯伯不喜欢,那小侄就换一个……小侄是来找元二爷把脉的。”
元老爷子把书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二哥哥眼神儿迅速掠过他,道:“若这个由头,伯伯仍是不喜欢,那小侄只能说……伯伯才高八斗,小侄有志于科举,想求伯伯指点。”
“哦?”元老爷子道:“只是指点?”
二哥哥道:“日日……月月?年年?手把手的指点?”
元老爷子道:“小小年纪,好生油滑!”
二哥哥腼腆陪笑:“……”
元老父子直接点破道:“你倒说说,为何想拜我为师?”
二哥哥睫毛微颤。
他表面上倚小卖小,可其实一直是提着心,观察着元老爷子的反应的,他不敢多看,但他感觉得到,元老爷子,起码不烦他,也就是说,这个路子是对的。
但,这个路子对在哪儿呢?
也许,对在真实。
老爷子这双眼,见识过大晏的最高权力场,再光鲜的伪装在他眼中,只怕都是无所遁形的。
所以,不如就做唐时荣。
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多想。
二哥哥微微抬起了脸。
他苍白病弱,眉目如画,却肩挺背直,目光朗朗,正是世人眼中最君子的模样。
他正色道:“伯伯既问,小侄不敢不答,小侄想拜您为师,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原因是……您就在此处。”
元老爷子一挑眉。
二哥哥续道:“您离我近,您还将搬来与我们做邻居,小侄想求学,想上进,亦想蟾宫折桂,出人头地……但小侄不放心家人,若是既能留在家人身边,又能求学,于小侄来说,着实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
这个形容着实说不上多尊重,元老爷子却呵呵的笑了起来。
二哥哥道:“第二个原因,帝师。”
元老爷子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帝师这两个字,也许并不是好事。”
“想过,”二哥哥道:“风险亦是机缘,能被人记住的时候,我必定已经不再是一无所有,这样,总比一无所有要安全。”
元老爷子笑而不语。
二哥哥这个人,非常的特别。
他有最俊美最君子的模样,却又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真小人。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