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吼,极力压制着痛苦,让人觉得害怕的同时,忍不住涌出心疼,心疼的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割。
“陆迟墨。”
黎漾喊他的名字,试图拉住他的衣角,劝说他去医院。
可他却像是头发了怒的狮子,猛地一抬手,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把台灯丢出去了砸成了碎片。
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胸口那团火熊熊燃烧,要将他烧成灰,熬成渣,他受不了,无处发泄,只能不停的砸东西。
花瓶、装饰品、浴室、衣帽间等等,他把能砸的东西统统都给砸个稀巴烂。
满地狼藉,玻璃碎片到底都是,黎漾的小腿被飞溅而来的玻璃碎片划伤了几道口子,沁出了血丝来。
而陆迟墨,光着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却仿佛没有一点知觉。
但黎漾还是看到了他踩过的地方,不断留下带血的脚印。
他这个样子,太不正常了!
她反应过来,想都没想便冲过去,死死的抱住了他,“你别砸了!”
“陆迟墨,我求你了,你冷静点,别砸东西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去掰开她的手,“滚开,给我滚
开!”
她打死都不肯松手,“你要是有气,就朝着我撒好了,求求你了,先去医院可以吗?”
男人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狠戾,“我再说一便,给我滚开。”
他的坏脾气,他的固执,她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扑在了他的怀里,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陆迟墨,求你了,你冷静点,好吗?”
他手中的动作微顿了下,突然间就笑了,笑声悲怆到了极点,可更像是在嘲笑自己,“你要我怎么冷静?”
“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冷静?”
头痛的让他想要撞墙,可心里的痛,却更甚,“黎漾,你让我觉得我特么就是傻逼,被你给耍的团团转!”
“我没有耍你,我只是……”
“没有?”他一把将她从他的身上扯开,下一秒捏住了她的下巴,“我们五年前就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说?”
他手上的力气很大,黎漾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要被捏碎了,疼的几乎流眼泪,布满水汽的眼里,是他紧绷的下颌曲线,看上去很可怕,全身都散发着戾气,
“你是不是还打算瞒我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让我知
道,Sun和暖暖都是我陆迟墨的种?”
“黎漾!”
他喊她的名字,怒不可遏,“你简直是狗胆包天了!”
黎漾被吓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唯有恐惧,密密麻麻席卷而来,她惊悚的睁着眼,哆嗦着唇瓣,“你……你知道了?”
他看着她,只觉得痛恨和厌恶,“我带他们做了亲子鉴定,你觉得呢?”
他压抑着心中最深重的厌憎,一字一句的说,“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他已经都知道了。
所有的,全部都知道了。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她害怕回到五年前的状态,可现在,已经回去了。
事已至此,黎漾不打算再隐瞒。
她强行压着心底的恐惧和害怕,忍着下颌骨几乎碎裂的疼痛,“是,我承认,我是瞒着你,可是,这是我愿意的吗?”
她的声音含着无尽的痛苦,长长的睫毛沾着泪水的湿意,琥珀色的眸子氤氲着水汽,透着隐忍的委屈和酸楚。
这样可怜的模样,落在他的眼里,像是一根针扎进了心脏,手莫名的就松了下来。
黎漾的声音,是哭过后的沙哑和哽咽,“当初我
们领证结婚,你根本没有公开,后来,你又突然要和季子琪举行婚礼,我压根不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我一点都猜不到,你也从来不会告诉我。”
“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欣喜若狂,一直等着有机会告诉你,可我等来的是什么,等来的是你们的婚期定下,等来的你父亲找上门,用尽手段让我离开这座城市。”
“我心灰意冷,不知道你父亲给我的离婚证是假的,我以为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毫不犹豫的去了法国,一去就是五年,直到五年后的现在。”
黎漾像是只困顿的兽,挣脱不了牢笼,声音几近歇斯底里,
“陆迟墨,全世界都人都知道你结婚了,你的妻子是季氏跨国集团的千金,季子琪,如果我不瞒着,你要我怎么办,你说啊,你告诉我啊?”
他觉得头很疼,她每说出一句话,他的疼痛就加重一分,疼的脑袋要炸开了,视线里,她的脸变得扭曲,所有目光能触及的地方,都变的越来越扭曲。
呼吸渐紧,他透不过气来,抬手就扯了一把脖子处的领口,大约是力道太重,纽扣掉了
两颗,强忍着痛意,“我没有和季子琪结婚。”
“在民政局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可她现在肚子里,怀着你的宝宝,而且,她也是你们陆家唯一认可的女主人,再加上她有早期流产先兆,宝宝是无辜的。”
“黎漾!”
他的脸越发病态的苍白,额头上沁着大颗大颗的汗珠,“我再说一遍,季子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就算我喝多了,我也清楚得很,我没有碰她。”
“你相信所有人,却偏偏不相信我。”他的眸光,沉得能滴出水来,“你为所有人着想,却偏偏没有为我想过!”
“你曾经说过的爱,真廉价。”
很累,他真的很累。
可为什么这么累,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这么可恶,这么可恨,他还是不肯放手?
他一定是疯了吧,还疯的不轻。
他疼的要崩溃,汗水顺着他的两鬓不断往下,打湿了他的衬衣。
他拼尽全力压制,在她呆滞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