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已经困的不行了,就在医院里的宿舍将就一晚吧。”
盛天宸边打着哈欠,边强撑着眼皮往病房外走去。
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眼底带着浓浓的淤青,声音乏的像是没有一点力气,
“差点忘了跟你说,明早要是我没能起得了床,或者临时有事,麻烦你回我的住处给柳柳带鸡汤。”
他不悦的皱眉,“你倒是挺关心她的。”
“当然了,柳柳是我的病人,我一向关心自己的病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说完,盛天宸再没力气多看谁一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哈欠连连的走出了病房,嘴里还在嘀咕着,“困死了。”
等到盛天宸走出病房,盛又霆道,“你也出去。”
程池恭敬的回应,“是,少爷。”
只是临走之前,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病床上熟睡的女人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盛天宸和程池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和柳柳两个人。
窗外夜色正浓。
她睡的很熟,梦里却好像并不美好,秀眉微微蹙着。
他抬手,将她眉间的褶痕一点一点的抚平。
力道又轻,又温
柔。
她的唇色很白,白的看不见一点颜色。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她给他脸上擦花露水时,她离他很近很近的模样。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捧着她的脸,低下了头。
柳柳做梦了,乱七八糟的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只知道到后来,她梦到了五年前。
梦到了五年前的那颗银杏树。
他就在那颗银杏树下,扣住了她的手腕,挽着眼眸问她,“当年的约定,你没忘吧?”
她呆呆的看着他,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那,我要亲你了哦……”
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便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勾着她的手心,十指相扣,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
“学生妹,我很想你……”
有银杏叶飘落在她的发上。
就像他的吻,他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缱绻……
就像是一场最温柔甜蜜的梦。
再度睁眼,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稍稍眨了下眼,眼泪却率先掉了下来。
她怎么,哭了?
都过去了五年了,为什么梦到当年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会掉眼泪?
大抵因为那
是她的初吻,而他是她曾经最爱的人,所以太过刻骨铭心,即使是现在再恨,也掩盖不了当初她深爱过的事实。
有时候她都在怀疑,五年前他是不是真正的吻过她?
明明那么真实,可她却又觉得那么虚幻,好像根本就是她幻想出来的画面,只是凭空捏造,从不曾真实的存在。
因为那天的他,和往日的模样相比,大相庭径。
从十六岁一别,到七年后的不期而遇,他从不曾那般温柔的对待过她。
看向她的眼神,只有冰冷和厌恶,甚至她一靠近他,他就凶巴巴让她离他远点,湛蓝深邃的眼眸里,是不屑掩饰的厌烦。
为了不让他讨厌,她做了多少努力,试了多少种方法,她本以为,是他终于被她感动了。
结果现实告诉她,她有多天真。
她不小心撞见他偷亲了熟睡中的盛小依,此后便是万劫不复的恶梦。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了,把她的思绪彻底拉回。
侧眸看过去,屏幕上显示着来电备注:楚南。
她擦了下眼泪起身,忍着头晕目眩,接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辨识度极高的声音,“睡醒了没?”
柳柳开
口,嗓音却是说不出的喑哑,“睡醒了。”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异常,问了句,“你哭过?”
柳柳笑了笑,说,“没有,昨晚冷气开低了,似乎有些着凉,吃点药就好了。”
他笑眯眯的调侃,“看来你是缺个人照顾,要不要我帮忙照顾照顾你?”
柳柳很无语,“别说的这么夸张,我有手有脚的,能照顾好自己。”
他反问了一句,“能照顾好自己,还让自己着凉了?”
“楚南!”
“行了,我知道了,言归正传。”
狭长的凤眸眯了眯,他正儿八经道,“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柳柳有些意外,“这么快?”
“也不看看是谁出马,能不快?”
他洋洋得意道,“如果不是怕打扰到你休息的话,我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说吧。”
“那肇事司机叫康文安,有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最近公司的财务出了点问题,出事之前,他的确是和朋友喝了一整晚的酒。”
“也的确是因为醉驾,撞上了秦诗佳所乘坐的出租车,把出租车撞到了绿化带上,司机当场死亡,秦诗佳受重伤。”
“康文安知道自己是
醉驾,现在出了事,肯定怕被抓,所以马上就逃逸,准备找人顶包,不过最后还没来得及就被抓了。”
“这一切看起来,完全是个意外,怎么说都说的通,不过被你猜中了,她妻子的的私人账户上,在出事的两天前,收到了来路不明的钱。”
“钱是分两次转的,一共一千万,补他们小公司的那点窟窿是绰绰有余不说,还会有不少结余的,足够让康文安的妻儿下半辈子简单平凡的过日子。”
“所以,事情如你所料,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康文杰为了妻儿,选择牺牲掉了自己,倒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不是意外,果然不是意外。
这点,让柳柳彻底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
背后操纵棋局的人,根本没有半点良心,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在五年前也好,五年后,也罢。
嗜血,残忍,不择手段。
柳柳皱着眉,问道,“能查到康文杰妻子私人账户上的钱是谁转的吗?”
楚南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