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瞧着温暖的眸子,湛蓝的眼深不见底,手里迟迟没有动作。
小依笑出了声,“哥,握手啊,就算柳柳再好看,你也不至于看傻吧,别这么没出息,好吗?”
眼前笑的青春肆意的小依,才是他深爱的女孩儿,他曾经发誓要娶她,他把她放在身边,等了好多年,悉心照顾,就是在等她长大。
而这个叫什么柳柳的,算什么?
他要把她从心底驱逐,哪怕那思念,不是来自于他的本意,而是属于别人的,他还是要硬生生的驱逐。
他的心脏,是彻底属于他的,他不允许那个人试图霸占,他朝柳柳伸出了手,在对方带着笑容主动握上他的时候,提前一秒把手插进了裤兜里。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有瞬间的失神。
“哥,你干什么,你故意的吧,我要生气了!”
耳边是小依不满的叫唤,他置若罔闻,就那样单手插在裤兜里,转过身去离开。
察觉到了身后有一道视线跟着他,他回过头来,四目相对。
眼底涌出一股浓浓的嘲讽和厌憎。
小依说对了,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她知道,他讨厌她,让她以后不要再出现在
自己面前。
可他失算了,她根本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尽管明知道他烦她,他凶她,甚至他出口侮辱她,她都还是缠着他。
不,其实她并没有很缠着他,她也一点都不吵,只是总跟在他身后没几步,他一回头,就能看到她温暖的笑,和眼角扣人心弦的弧度。
那样的好看,那样的让他更加厌憎,厌憎她的不识趣,他凶神恶煞的吼她,“柳柳,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跟着男人,你还要不要脸的?”
“年纪小小,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尽管如此,她却一点都不感觉到受到了侮辱和打击,面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变化,
“盛先生,我今年二十三,年纪已经不小了,您知道吗,很多人像我这么大,都结婚生孩子了。”
大抵是没有想到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有一瞬间的呆滞,转眼间回过神来,狠狠的一皱眉,眉间的痕迹深的可以夹死苍蝇,
“女孩子家家张口闭口的结婚生孩子,不知羞耻,你到底知不知道,要脸这两个字怎么写!”
满脸厌恶的丢下这句话,他转过身离开,她连忙跟了上来,“盛先生,我亲手做了晚饭
,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不吃!”
他拒绝的同时,喉咙里发出嗤笑,“笑话,就你做的东西,也能拿得上台面来?”
“你可别小瞧我,我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说到做饭,她可是很有自信的,她一边吃力的跟着他,一边拍胸脯保证,“你相信我一次,真的很好吃,小依已经在餐桌上等咱们了,就一起吃饭吧。”
小依两个字落入了他的耳里,他觉得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反手抓住她的肩膀就把她摔到了墙壁上。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满目惶恐的喊他,“盛、盛先生。”
她为什么总是跟着他?
无论他故意说多难听的话,做多过分的事,还是赶都赶不走?
“柳柳,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错愕了半晌,然后在他直直射过去的目光下,咬着唇瓣,缓缓点了下头,“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七年前,盛先生救我的那晚。”
“去他妈的七年前!”
他怒不可遏,脸上净是阴戾的气息,嘴里说出的,全是最恶毒的话语,
“我告诉你,柳柳,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了你,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
一定不会出手,让你直接被强死最好,反正你这么不要脸!”
“现在搁我面前说什么喜欢,你的喜欢,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恶心到连饭都吃不下,以后离我远点,别让我看见你这张婊里婊气的脸!”
她低埋下了头,声音细弱蚊吟,“是你问我的。”
他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她突然抬头,声调拉高了许多,“是你先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时,我才说的!”
他被怔了一下,再看去的时候,她的唇抿得很紧,眼底的红,一点点泛开了涟漪,哽咽着道,
“我只是回答了你的问题,只是喜欢你,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为什么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如果我能控制住我自己的心,我也想控制,可是我喜欢了你七年,找了你七年,找的都要发疯了,才终于找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
“你不喜欢我,凶我,冷冰冰的对我,甚至骂我,我都忍受着,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哪怕你觉得我贱也好,婊也罢。”
“我只是想靠近你一点,就算不说话,只是默默跟着你都可以,我觉得只要
能看到你,我就能坚持一辈子,甚至想着,总有一天,你会习惯我,喜欢我。”
她满眼都是眼泪,晃啊晃,像是轻轻一晃,就能涌出来,“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了,因为你说,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救了我。”
她终究是没能撑得住,眼泪一颗颗砸下,滚烫炙热。
他却觉得她的眼泪,像是烧红的铁水,砸在了他的心脏上,上千度的高温,就在他的心脏上给硬生生烙出了密密麻麻的窟窿来。
痛感难以置信。
不是他在痛,是那个人在痛,不是他。
他摁住了他胸腔的位置,拼了命的压制住心头的感觉,想要说更难听的话,想要让她颜面扫地,想要赶她走,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抓着她的肩膀,从她的泪水里,看到了自己布满血丝的眼,听到了自己恶狠狠的质问,
“你到底是喜欢救你时,血腥暴戾的我,还是喜欢见你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