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她惨遭了雷劈般,瞳孔骤然放大,心脏剧烈的收缩,那种疼痛无法形容,“你,你说什么?”
“我说,果儿跟我离婚前怀孕了,顾家的种,我的孩子。”
一个字一个字,字字诛心。
果儿她怀孕了?真的怀孕了?
顾夜白不可能骗她,这是事实。
既然果儿怀孕了,那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她到底干了些什么?
她找人给他生孩子,她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她害自己的儿子离婚,毁了他们的幸福。
哈哈,原来都是她啊,最该死的人是她啊。
难怪她命不久矣,这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对吗?
她越想越难受,胸闷气短,呼吸急促,头昏心痛,所有的不适让她痛苦不堪,让她泪如雨下,“孩子呢,夜白!”
“生下来了,是个女儿,乖巧可爱,叫诺恩,只不过,孩子姓左。”
“轰隆!”本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孩子姓左是什么意思,这时候突然明白过来,猛地就像五雷轰顶,耳朵里嗡嗡直响,“夜白,你在骗妈妈对不对?你告诉妈妈,你是骗我的!”
“妈,不管你信不信
,我说的都是事实。”
“不会的,我去找果儿。”她崩溃了,拔掉针头就想下床,却被顾夜白制止,“你想干什么,想去把孩子要回来,还是真的打算给他们跪下求他们?”
她全身都在颤抖,“儿子,妈妈错了,妈妈不想再害你了。”
“不想再害我,所以现在又要去害别人?”他弯了弯眼,笑得讥诮极了,“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呢,你毁了我还不够,现在要去把果儿也一同毁了吗?”
“她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的生活,你就不能让她过两天安生日子?”
“夜白……”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她?”他冷笑,望着母亲的眼神,透着一股连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狠厉,“就因为她带着恩恩嫁给了别人吗?那也是你们先不要她的,她凭什么就不能重新开始了?”
或许是没想过活,那积累在心里的怨气,那被他深深压抑的憎恨,此时此刻再也无法控制,统统发泄了出来,反正都要死了不是吗?
“说到底,姓左也好,姓赵也罢,随便姓什么都好过姓顾。”
“妈,这都是我们顾家自作自受的,所以
我们该忍着,该受着,不必觉得委屈!”
她哭到心都碎了,心口疼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手指,她的唇,甚至她的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那种心疼难以忍耐,让她呼吸不过来,她扯着胸口的衣襟,不停的扯,仿佛是那领口太紧,才让她喘不上气,随时都要窒息而亡。
“夜,夜白……”她老泪纵横,又拽着他的衣袖试图起身,然而砰的跪在了床上,嘴里呕出一口血来。
她用手紧紧抵着唇,可大片的血渍还是从指缝倾泻而出,越来越多的血,越来越多,“夜,夜白……”
“对不……对不起……”
顾夜白扯过一旁的纸巾替她擦拭,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顺着脸庞滑了下来,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绝望而沙哑,“妈,我们赌一把好不好?”
“我最近认识了个还不错的医生,他说可以替你做脑瘤切除手术,虽然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二十,还有百分之八十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但我们还是可以赌一把的。”
“赌赢了,我陪你活,以前的事我们就都忘了,再也不提。”
“如果赌输了,我
陪你死,我们一家四口死在一起,其实也挺不错的,你说呢?”
血不断从嘴里涌出,母亲紧紧揪着她的衣袖,“活……活下去……”
说完,双手无力垂落。
顾夜白足足愣了两秒后,歇斯底里,“医生,医生!”
林妈冲了进来,“夫人!”
冬去春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仿佛一夜之间,浅粉色的樱花开满了整座城市。
微风吹来,花瓣飘飘洒洒而落,好似下起了花瓣雨,绝美到窒息。
陈悠悠抱着一束鲜花,来到了医院,“阿姨还没醒吗?”
顾夜白在阳台处抽烟没进来,林妈叹了口气,“没有。”
那天晚上少爷和夫人之间的对话,林妈站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知道真相后自然没再排斥陈悠悠,“悠悠你也不用担心,医生说会醒的。”
这话不知道是在骗陈悠悠,还是在骗自己,好在夏季即将到来的时候,顾妈妈还真的醒了过来,只不过手术伤到了脑神经,她的智商只停留在了三四岁的状态。
她不认识什么人,好在有林妈和陈悠悠的照顾和耐心教导,她会自己上厕所,自己洗澡,也会自己做一些
简单的,力所能及的事。
而每次陈悠悠来陪她,她都表现得非常高兴,拉着她的手一遍遍喊,“悠悠,悠悠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林妈很喜欢陈悠悠过来,因为她来夫人就开心,而夫人开心就等于她也开心,跟在夫人身边那么多年,她早对夫人有了不可割舍的感情,夫人现在能吃能喝能睡,还每天都高兴,怎么都比等死强太多。
只要夫人活着就好,她活着少爷至少还有个牵绊,否则顾家真的没人了,只剩一栋空荡荡的老房子,一想到就觉得难过。
好不容易把夫人哄睡着了,少爷早去了公司,林妈闲来无事拉上了陈悠悠的手,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自从夫人手术后,陈悠悠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少爷没再赶过她走,基本上已经把她当妹妹看待,偶尔也会关心下她,问一些关于她工作和学校里发生的事,陈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夫人依赖陈悠悠,不过有时精神错乱的时候会叫她果儿,还会问恩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