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葭轻点脚尖,高高跃起,取下门楹挂着的残破古剑,横颈在前,哭声道:“卓先生莫要逼我,我已然入道,青瓦镇不在,我的道也就散了,先生莫不是让我在剑子林做个活死人?”
卓越城举起令牌的手微颤不已,死死盯着横颈在前的寡妇,轻叹一声,令牌放在手心,就地而坐。
寡妇槐葭见卓越城没了动手的心思,这才又说道:
“让卓先生看笑话了,小妇只有一事相求,将小女槐春带回剑子林,小妇就算死而无憾了。”
卓越城这才有了些喜色,点了点头:“可以!”
“最后小妇能否请卓先生帮我问上一剑?为青瓦镇,为了我,为剑道大苍。”寡妇槐葭微微鞠躬,双手捧起残破古剑。
“用谁的剑?”
“小妇的剑即可。”
“你的剑留着给自己保命,用我的!”
二人一问一答。
只见盘腿而坐的南海剑子林卓越城,举起令牌散发柔和光芒。
就在此时,远在几万里外的南边,南海一处竹林,一柄长剑深插地壑,颤鸣不已,突然直飞冲天,似一道流星划过,落在青瓦镇城墙外。
“放肆!”
一老者走出,一手兰花指,一道符箓凭空浮现,愈演愈大,直至百丈左右,老者清喝一声:
“敕!”
剑光与符箓轰然相撞。
天地寂静。
…………
后来得知城外死伤二十余人。
——————
槐春被带走前紧紧抱住寡妇槐葭、阳生子,寡妇连连落泪,止不住地心疼,只是连连说道以后到了南海剑子林不要学那什么狗屁剑道,学了没用,开开心心的生活。
寡妇话没说完就赶紧跑进屋子,为女儿准备好的行李,大包小包的一股脑儿全丢给剑子林卓越城,然后偷偷地跑进屋内哭泣。
阳生子也早已回到自己家里,拿了一个自己亲手编织的背篼,小跑回寡妇家递给面前的小女娃儿槐春,还不忘做个鬼脸,笑着说等到了南海啊,听说那边的海啊花啊可好看了,一定要摘几朵南海最好看的花送给大哥。
女娃儿槐春冷不丁的哭腔出声:“你和娘亲会不会死在这里?”
阳生子出奇冷静道,或许是为了小女孩儿听到噩耗伤心一辈子,长痛不如短痛,对小女孩儿槐春如实说道:
“哥哥会跟你娘亲,大伯,青瓦镇所有人一起赴死,你不要伤心,也千万不要去复仇,他们就像是神仙一样,他们太大了……”
“我不,我要留在这里……”小女孩儿槐春话未说完,就哇哇大哭起来,拉着大哥阳山子的手跑过去紧紧抱着娘亲,打死也不离开这里。
剑子林卓越城这才起身,轻轻拍了小女孩脑门儿瓜,小女孩儿槐春晕了过去,与阳生子、寡妇槐葭点了点头,背着小女孩儿槐春转身走出院门,也是远门。
年仅九岁小女娃儿槐春离开了青瓦镇。
回到家里的阳生子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拿出自己的小算盘,拨动一颗颗算盘珠子,心口一阵悸动,就要呕吐,连忙放下算盘,差点儿一命呜呼。
院子里不知何时出现的青楼老鸨殇姐姐,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傻瓜自己作死,捂着胸口掩嘴而笑:“死人都没你这么折腾的,要死就快去死,你家旁边不是有一口井嘛,跳下去不就得了,要么去城墙上站着死,一个男人矫情个什么劲儿。”
老鸨殇姐姐语气随即又变得平和:“青瓦镇的人是那么好杀的?想不想看姐姐露一手?想看就跟来。”
说完老鸨殇姐姐头也不回走出院门,阳山子急忙起身跟上。
老鸨在前,阳山子在后,墙梯灰尘颇多,已经多年没人清扫过了,老鸨殇姐姐直接踏上城头,吹了吹城头上的灰尘跟淤泥,坐在城头之上。
“城外的老少爷们儿,今晚谁要翻奴家的牌子就把奴家抢过去!”
城外无人回应,阳山子咧嘴一笑,这小娘们儿今天闹的哪一出啊,瞧见一道凶神恶煞的眼光看来,赶紧正了正衣襟,一本正经端坐着。
青楼老鸨并无不悦,又连续嚷了三遍,嗓门叫到了最大声,都快传到黄山山坡上了。
“别鬼叫了,大爷我这不是来了嘛,小美人儿今天不把我伺候舒服,明早就把你丢到黄河水里淹死。”
一骑停留在城墙外三里地,来者是个衣冠不整的满脸胡渣子壮汉,正是此人说话。
“哟,大爷,怎的这么猴急,奴家不是还没钻被窝嘛,大爷干嘛把上衣都脱了,羞死奴家了。”
坐在城头上的殇姐姐妩媚多姿,羞答答地说道。
坐在旁边的阳生子眼观鼻,鼻观心,止住自己的心猿意马。
壮汉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小美人儿,都快按捺不住了,连忙摊开双手:
“小美人儿,快跳下来,大爷现在就带你回家。”还顺带瞥了一眼旁边小鬼:“怎么还有个拖油瓶,这小鬼不要,从哪来滚哪儿去!”
端坐城头老鸨的殇姐姐换了个姿势,单手拖住红腮:“大爷,你就不怕你一个人吃不下嘛?”
玩味十足。
胡渣子大汉似是犹豫不决,眨眼间就有了决定,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