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刮起阵阵冷风, 吹得门窗吱呀作响。
屋里的人全都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视线左右晃动, 余光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辛羽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未免也太精彩了吧!
“一派胡言!”太子脸色一沉,厉声道:“皇后娘娘常年待在宫内,怎会认识你一个小婢女!”
他走上前垂眼看向婢女, 声音冷得掉冰渣,“你究竟是何人派来的!不仅企图残害皇女, 还妄图陷害当今皇后!”
“奴婢确实没说谎。”婢女垂着头跪在地上, “早在皇后娘娘入宫前, 奴婢就意外认识了娘娘。前些日子, 突然有人来相府找奴婢, 说她是宫里来的, 还说皇后娘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奴婢去办。”
“娘娘以前对奴婢有恩。而且娘娘答应事情办成之后会给我找户好人家, 然后送我离开京城。”婢女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晰,“奴婢很早就想离开相府了,但夫人一直压着奴婢的卖身契不放,所以奴婢就答应了。”
“你有何证据证明来找你那人是宫里来的?”太子紧了紧手冷着脸质问道,“信口雌黄罢了,何人敢信?”
母后做事向来谨慎,如今这婢女突然反咬一口, 那必定是…….有人察觉到并策反了她!
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婢女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把母后从这件事中摘出来。太子眸底一冷接着说:“老实交代你为何要推八公主下水,莫要因为你自己害了全家人。”
婢女垂头沉默,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辛安表情愣愣地看着一脸冰冷的太子, 突然觉得很荒谬。
她太了解她这个同胞哥哥来, 所有的温和有礼全部都是建立在不动他的利益上, 性子几乎和他们的母后一模一样,所以……这件事百分之九十是母后策划的。
目的恐怕就是想让林家和程家彻底闹崩,毕竟相府那位夫人本就是程家的雷点,若是再加上伤害辛月,并且破坏了辛羽的开府宴……程家人绝对会暴怒,然后彻底与林相切割,那么皇兄的太子之位就无人可动摇了。
至于这个人为什么一定是辛月,辛安看了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辛月,或许那张脸也是皇后起杀心的原因之一吧。
“……奴婢有证据。”婢女突然抬起头,声音尖锐刺人心,“奴婢深知残害皇女是大罪,也不求殿下能从轻发落。但奴婢不愿看着娘娘继续错下去,也不想牵连救过奴婢的相府。殿下和相爷若不相信,奴婢愿意入宫和娘娘对峙。”
“你也配进宫见母后?”太子嫌恶的说了句,“你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婢女说:“在相府。”
林相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负手站出来说:“证据在相府,若是要搜查她所在的院子,臣并无意义,但。”
林相声音大了些,“涉及谋害皇嗣,臣在找到这个婢女后,第一时间托人入宫禀告皇上。接下来的事情还需听皇上旨意,还望殿下见谅。”
话音刚落,钱公公就带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朝站在首位的几个人行礼道,“陛下让诸位带着罪人入宫。”
太子变了变脸色,事情闹到父皇面前,母后哪怕能从中脱身,恐怕也要受些罚,“钱公公……”
钱公公后退半步,声音平淡:“殿下的话还是留着进宫再说吧。”
——
栩栩如生的金龙盘旋在柱子上,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大殿内的人。
辛月穿着厚厚的衣裳被辛安扶着,眼底带泪委屈的跪在地上,“父皇。”
辛帝特许受伤的辛月留在辛羽府里养病,但辛月执意要跟来。
“儿臣不知自己何处惹得皇后娘娘不开心。竟、竟让人如此对待儿臣。”辛月苍白的脸上再次挂满了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眼眶滑落。
“胡说!”被辛帝突然喊来的皇后眉眼一厉,大声呵斥:“简直是一派胡言!”
辛月被吓得身子一抖,紧紧拽住辛安的衣角,眼睛怯生生的看向辛帝,“我、我没胡说。推我下去的婢女就是这般说的。”
“一个下人说的话也能信?”皇后嗤笑一声,“她今日能说是本宫指使的,来日也能说是其他人指使。难道因为她毫无根据的话就把所有人定罪?”
辛月咬住下唇,求助地看向坐在高位面无表情的辛帝,“父皇......”
辛帝垂眼看下来,视线落在辛月那种熟悉的脸上,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这张脸不该是哭泣的模样,该是生机勃勃,笑眼盈盈。
“钱千。”辛帝移开视线,“进展如何了?”
取出婢女留在丞相府的东西后,婢女就被送去牢房里严刑拷问,
钱公公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个被绢布盖住的东西。
“这是从相府搜到的证据。”钱公公弯腰将东西送到辛帝面前,“罪人的供词和之前说的别无二致。”
和之前别无二致,那就意味着婢女死死咬住是皇后指使她推的辛月。
皇后表情扭曲了一瞬,怎么可能!她从未暴露过皇后的身份,甚至联络都是由左相府的人去办,除非......左相府的人不可信。
皇后心底一寒,这个婢女是左相府安插在林相身边多年的棋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就是这一时出了差错。
她目前还不知道婢女为何突然叛变,甚至坚持说是她指使的,但现在也不重要了,她现在必须先排除自己身上的嫌疑。
“陛下。”皇后也跪了下去,言辞恳切,“臣妾作为皇后,这二十多年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分松懈,自认为对待所有的皇子皇女没有半分苛责,八公主幼年遭难臣妾心疼都来不及,怎会加害于她呢 。”
辛帝淡淡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