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宛卿合上竹简时,日头已经完全落下去,她伸了个懒腰,去河边盥洗了一番,看着水中自己惨不忍睹的面颊,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这几日她也查阅了不少珍宝空间中的书籍,鲜少有记载情毒相关问题的,反而在药婆一直做记录的小册子上,发现了寥寥数语。
其中有一点便是,若因毒素过于深入,即使换血成功后,原中毒之人也会遭到反噬,轻则毁容,重则半生躺在床上。
温宛卿这才意识到,自己面颊上突如其来的伤痕,也是情毒带来的后遗症。
虽然这几日回避了这个话题,但也曾在部落里遇到过调皮的小孩,非要掀开她的帷帽看看她的真实相貌。
她心中谈不上难堪,可也有些许不适应。
有时候她甚至庆幸自己这个时候没有在战夜烬身边,连回中原的心思都淡了不少。
梳洗的心情也荡然无存,温宛卿重新戴上帷帽,回到帐篷内。
睡意来袭,她躺在草堆上,缓缓闭上双眼。
只是因为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温宛卿虽然困极了,但也在草堆上翻来覆去许久才浅浅入睡。
夜近三更时,她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帐篷附近多了些
声音,除了杂乱的脚步声外,还有不少刀剑摩擦的声音。
温宛卿登时睁开双眼,困意一扫而尽,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屏住呼吸。
她现在不能确定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还是正巧路过此处。
毕竟她的帐篷突兀地存在在荒漠中,若是有人行军经过,也十分正常。
更何况这几个月来,温宛卿也一直生活在突厥境内,她自问没惹到过什么不该惹的人。
念及此,她心中稍安,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温宛卿甚至隐隐能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
看来,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这群人是冲她来的。
她在脑中不停回想,自己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引得别人仇恨,甚至要连夜杀人。
想来想去,她满脑子也只有阿吉兹这个答案。
温宛卿从衣袖中取出迷药,捏在手心,听着自己心跳如雷,却连动一下都不敢。
不多时,她听见有人凑近了帐篷,低语道:“之前得到的消息,那人就在此处吗?”
“正是。”
“将军让我们找的人怎么会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我
也不知,许是逃到此处的,小心些,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温宛卿身体僵住,缓缓坐起来,身体靠在边缘,警惕地看着门边。
果然,在他们议论过后,几个人用刀剑划破帐篷,撕开一个裂口,闯了进来,用火把在四处扫了一圈,看见了草堆上满脸伤痕、披头散发的女人。
举着火把的人吓了一跳,连连后撤,大喊道:“有鬼!”
“哪有鬼?!”
走在他后面的人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将整个帐篷照亮,看清了温宛卿后,依然吓得浑身一颤。
但随即目光落在了她脖子上的狼牙吊坠。
看来他们要找的人,正是面前这个女人!
温宛卿强装镇定,一手紧紧捏着装满迷药的瓷瓶,“你们要做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人一脸凶相,恶狠狠地说:“你脖子上的吊坠,从哪里来的?!”
“快点老实招来!”
说着,他抽出长剑,指向温宛卿。
他身后的几人也跟着抽出刀剑,满脸杀意地盯着温宛卿,非要她说出个理由来。
她扫了一眼刀柄的位置,这几人的刀柄处有一个统一的狼形图标,看来是出自某个训练有素的团队。
专门为了
这枚狼牙吊坠而来的突厥军队。
看来这吊坠大有用处,只是药婆临走前并没有告知过温宛卿,要不是这群人出现,恐怕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现此物的用途。
温宛卿微怔在原地,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狼牙吊坠,看来药婆留给自己的这个东西,竟大有用处,惹得这群人专门找上门来讨要!
她心中不解,但是面上没有显现出来,只用头发暂时遮住脸上的伤痕,冷静地说:“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听不懂?”男人缓慢逼近她,手里的剑横在她的脖颈间,“别跟我装傻!这狼牙吊坠天地间仅此一个,你是从哪里抢来的?”
“原来的主人又在何处?!”
温宛卿抿着唇,小心应付道:“这吊坠是我捡来的,原来的主人我也并不知晓。”
说完,她手指微动,悄悄取出瓷瓶的塞子,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领头的男人根本不信她的话,俯身看着她,“那便物归原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