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药婆会放着大好的生活不顾,跑去当游医,甚至被百姓那样误解?
温宛卿想不通,也不敢相信,她小声回答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药婆是您的皇姐?”
可汗赞赏地点点头,重新把杯子放回桌面上,“有药婆佐证,你应该更容易接受这个真相了吧?”
她顿感混乱,微微歪着头思索着,总算品出一丝不对劲来,拧着眉问道:“不对,您说的这一切,包括药婆的身世,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的碎玉镯。”
“您别蒙我了,若是玉镯失去了意义,您岂不是根本无法证明我和药婆的身份?”
说着,温宛卿回想刚才得知的一切信息,抛开碎玉镯不谈,甚至所有事情都一直保持疑问。
可那枚玉镯,真的是可汗皇兄的东西吗?
亦或者,玉镯也曾随着他皇兄的离世,去往了不同的地方,最终流落到了她的手中?
否则温宛卿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她也没办法想象到自己那位战神娘亲,竟然会跟与中原有世仇的突厥皇室的人在一起。
甚至
娘亲还在中原嫁给了江宵寒,瞒过所有人生了三个孩子。
可是上次大哥中毒的事情发生后,江宵寒也曾当中谈论过此事,口口声声用荡妇这些词汇来羞辱她的娘亲。
一时间,温宛卿也有些动摇,总感觉真相隐隐能够触碰到,但又有些距离。
她抬头看着可汗,认真地问道:“您一定还有其他十分准确的证据。”
可汗微微挑眉,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抚掌道:“倒是不笨。”
“可汗过奖。”温宛卿不卑不亢,继续问道:“所以您也别再戏耍我了,我确实对您说的这些很好奇。”
他微眯着眼,正了正神色,“你刚被送进宫那日,朕看见那枚玉镯后,便命人试过滴血认亲。”
“结果很快,血溶于水。”
温宛卿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您竟然、已经尝试过滴血认亲?”
“这是自然,就像你之前说的,朕得对皇室负责。”可汗正襟危坐,看着她的神情,严肃地说:“也是发现这一点后,朕才命人再次去中原调查过你的身
世,也听说过一些你在中原发生过的事情。”
“否则,单论你第一日对朕讲话的态度,都够朕都能把你拖出去斩几次。”
说着,可汗冷哼了声,似乎对她之前讲话的语气十分不满意。
温宛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努力消化自己刚才听见的一切,从药婆的身世到自己的身世,每一点都令她深思。
她敛眸道:“那可汗把我留在此处的目的是?”
可汗眼眸中闪烁出微妙的暗芒,“皇室人员稀少,你又是朕皇兄的孩子,想来还是待在宫中比较合适。”
“更何况,你本就有离开中原的意思,不是吗?”
温宛卿顿了顿,才点了点头,“我确实有此意,但我也已有了自己的打算,若可汗只是想将我囚禁在皇宫中,那恕我无法接受。”
可汗湛狭长的眸掀起,“你倒还挑剔上了。”
她认真地解释道:“我师承药婆,自然也要继承药婆的衣钵,四处行医,而不是被困在这皇宫内。”
“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可汗微眯着眼,略有些威胁地看着她。
温宛卿迎上他的双眼,坚决地说:“一切都说不准。”
可汗似乎被气笑了,甚至微微颔首,喃喃道:“你倒是和我皇兄一个性子。”
沉默片刻,见她丝毫不退让,可汗主动说:“朕可以找人医治你脸上的伤。”
猜到这一点温宛卿大概会心动,他继续说道:“宫里有最好的大夫,也遇到过你这种状况,说不定可以尝试治愈你。”
温宛卿莞尔,想也不想道:“我的情况,比您想象的复杂,毕竟我也算学有小成,若只是简单的毁容,我也不至于无法掩饰住。”
见她仍然坚持自我,可汗眼眸深邃,“朕给你一天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
她点点头,“我确实需要时间想明白。”
可汗轻哼了声,自他登上王位以来,还没有一个人如温宛卿这般,屡次挑战他的底线。
他一甩袖子,站起身,准备离开。
但温宛卿也迅速跟着站起来,音量提高了些,“等等!”
“还有何事?”可汗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她咬着唇,思索了片刻才说:
“今日之事是我擅作主张,钻了漏洞离开,和赛雅无关。”
可汗盯着她,眼中情绪变幻莫测,“那就要看你明日的决定了。”
说完,他立刻转过身,径直走到房门外,随即让人重新落锁。
温宛卿扫了一眼房门的方向,一手攥紧衣袖,深吸一口气,逐渐放松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