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觉的姿势,并没有那么乖巧。
男人的衬衣已经卷了上去,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贴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
贺西洲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他的视线都放到了床尾。
那只灰鹦鹉,小小的,从床单钻出来,抖了抖羽毛。
羽毛蓬松。
“小叔,我好害怕!”
“我想和你睡觉。”
“混蛋混蛋,我害怕!”
那只鹦鹉口出人言,连语调语气都模仿得没有任何差别,它和沈晚星待得时间久了,不仔细听还真的以为是她说的。
沈晚星咬着唇,看了贺西洲一眼。
她要不要杀鸟灭口?
要是把这只鸟给放出去,它在外面胡说八道,那整个贺家都知道了。
贺西洲的脸色显然也不太好,他盯着那只鸟,眼中泛着冷意。
“混蛋,混蛋。”
那鸟抖了抖翅膀,可能察觉到了杀意,它抬起爪子挠了挠小脑袋。
“它是无辜的。”
沈晚星实在舍不得的。
“管好你的鸟。”
贺西洲警告道。
鹦鹉学舌,有模板,它才会学。
它说出来的,都是发生过的。
沈晚星有点头大。
“小灰灰过来。”沈晚星招了招手,她得让这鹦鹉忘记昨晚上发生的事,让它背
《三字经》,《弟子规》。一定要给这只不正经的灰鹦鹉好好洗洗脑子里面的黄色颜料。
“打倒贺西洲!”
这鸟高亢地喊了一声。
“小叔,这不是我教的!我从来都没有说过!”
沈晚星发誓道,她连忙解释。
“你怎么能打倒小叔呢,他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懂事!你和我来!”沈晚星提溜着它的小翅膀,就往自己房间里面钻,恨不得赶紧离开贺西洲的房间,避免血战发生。
贺西洲看着她将他的衬衣穿走了,白皙笔直的长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不是说怕蛇么?
小骗子。
沈晚星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才想起这里还有一条没有处理的死蛇。
天亮了,蛇死了。
她的恐惧瞬间消失了许多。
“你搞死的?”
她点了点鹦鹉的小脑袋。
那鹦鹉在和她闹情绪,在她的手背上啄了一下。它最爱惜羽毛,不喜欢别人提溜它的小翅膀,毛会乱。
“刚才那么会说话,现在怎么不说了?”
沈晚星嫌弃地看了它一眼,它碰过这蛇,身上不知道有多脏呢。
“我给你洗个澡,你别乱动。”
沈晚星拿了一个小脸盆,倒入了沐浴露,她进浴室的时候还有
点后怕。她怕这里面又窜出一条蛇来,从今天开始她要养成随手关门的好习惯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一条剧毒的蛇,她就死得悄无声息了。
“打到贺西洲!”
它并不太想洗澡,昨晚上在院子里它可被淋了不少雨。
“别喊了!”
“我害怕,想要和你一起睡。”
“闭嘴!”
“混蛋,混蛋!”
“再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剪了,让你还学人说话!在我和贺西洲面前,你说什么都没有关系。在别人面前,你注意了!要是你听话,每天给你发一包葵花籽。”
这鸟儿听到葵花籽,就转过小脑袋亮晶晶地看着她。
它听得懂简单的词语。
它最喜欢葵花籽。
每天只有一小袋,炒得特别香。
可是沈晚星不是每天都喂它吃小零食的,平时吃的都是鸟饲料。
“你听懂了?那我们就成交,别到处乱说话。”
她想短期之内不能把它放院子里面了,不然真的容易走漏了风声。这傻鸟知道什么叫做暗度陈仓呀,小叔的脸皮薄,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不然,他容易杀人灭口,顺带把鸟也灭了。
“嘎。”
沈晚星给它冲了几遍清水,用吸水毛巾擦了擦它的羽
毛,将它放到了露台上的鸟爬架晒太阳。
她回来头疼地看着这一条死蛇。
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她拿起晾衣杆将死蛇给挑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
早八点,贺家早餐时间。
贺夫人爱睡美容觉,上了年纪便喜欢保养,也怕老。她每天都睡到自然醒,八点还没有收拾好。老爷子觉少很早就起来了,这会儿已经出门散步了。
餐桌上就只有贺西洲和沈晚星。
沈晚星拿了一只可颂,咬了一口,酥酥脆脆的,内里有嚼劲儿。
她一边慢慢咬着,一边抬眸看着贺西洲。
贺西洲视若无睹。
他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沈晚星喝了一口牛奶,吃完了那只可颂,又故意将手伸到了贺西洲的面前,绕了一个圈拿了一个草莓舒芙蕾。
还没有看见么?
哼。
“小叔,我手腕红了。”
她的左手腕有两个指印,红得有点积淤。
“你昨晚上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她补充道。
贺西洲放下咖啡杯,看着她。
“你想怎么样?”
“心痛,需要一个亿来补偿。”她果然不可能忘记那一个亿,“太痛了!”
“你没那么值钱。”
贺西洲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站起身。
他吃完了要去公司上班,贺西洲闲暇时候特别少,连周末都可能在贺氏加班,每天的应酬更是排得满满的。若非,沈氏和贺氏有合作,见到贺西洲的次数还更加少。住一个屋檐下,也不一定每天都能看见。
“那一百万也行呀。”
她要求很低的。
缺钱。
这些年的分红被沈恒动了手脚,也没有太多。
钱总是要花完的,她现在又是缺钱的时候,她得把散股都给收了。
“没有。”
“无情!”
沈晚星一口喝完了牛奶,转身就抓住了他的西装。
“多少给点吧,老板。昨天你把我当抱枕,睡得不舒服么?”
“你弄坏了我的衬衣。”
贺西洲的喉咙滚动,冷静地说道。
“那还不是……”
“啊!啊!”
二楼突然传来了尖叫声,尖利刺耳,那分贝要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