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木头一直担忧地守在床边,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木头那肿的可怜的眼睛,瞬间,他心里软了一下,至少,这宫里还有木头。
“主子,你终于醒了。”
黎言虚弱地笑了笑,在木头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不禁感叹,怎么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发烧,以前,他很少生病,最多也就是咳病偶尔复发,但是现在,隔几天就要发一次烧,黎言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木头笑着擦擦眼泪,站起身道:“好,我去给你端药。”
“等等”,黎言瞧见了他胸前的一片痕迹,看着像是脚印,他拧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木头楞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土印,道:“我没事的,就是不小心沾上了一些土而已。”
黎言抿着唇,他还想说什么,木头却赶紧道:“主子,我去给你端药了,你好好躺着。”
木头肯定是又被人欺负了,黎言挫败地想着,都是他连累地木头也要跟着他在这受苦,如果不是他,木头可以跟着别的主子,他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受苦。
木头小心翼翼地端着温热的药过来,他高兴地递给黎言,道:“主子喝了这药,身体就会好了。”
黎言失笑,他还没说话,木头便趴在床前,高扬着眉头,道:“主子,你是不知道,我去了太医院,可是那个黑胡子太医根本不想给你看病,但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太医,他就是陈皮,他人可好了,不仅给你看病,送药,还不要钱呢。”
“所以……你是被那个黑胡子太医欺负了?”
“……”木头面色僵滞一下,随即又欢快道:“主子,我们别管他,我继续给你说那个陈皮,他不光人好,他的名字也很好听,陈皮,不就是橘子皮吗,哈哈哈。”
木头自顾说笑了一会,发现黎言安安静静喝着药,他不禁也有些失落,但是他不明白,黎言笑不出来,他只是很愧疚,不忍木头这么好的人跟着自己受苦。
之后的两天,黎言和木头安安稳稳地待在芙蓉阁,黎言的烧断断续续持续了两天才缓缓退下去,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整个寝殿。
太极殿
“钟牧。”褚棣荆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沉声道,他一想到黎言,总是有些心慌。
钟牧疾步从隔门外面进来,他躬身道:“陛下,您找老奴。”
“芙蓉阁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钟牧顿了顿,他以为陛下这几日都没有提起那位黎公子,便觉得陛下对他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回了宫,便失了兴趣,没想到,陛下还记得他。
“回陛下,老奴派去看守那儿的人禀报说没有动静。”
“嗯,那他怎么样?”
钟牧心头一跳,他猜测:“黎公子他……应该好好的?”
话落,褚棣荆立即不悦地看向他,钟牧连忙改口道:“陛下,您这几日都没有去瞧黎公子,万一他想您了,他也见不到您啊。”
说完,钟牧又忐忑地继续道:“不如您就去看看黎公子?”
听到他想要的答案,褚棣荆幽幽地收回视线,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去一趟吧。”
“……是!”
芙蓉阁
因为黎言手和腿都受伤了,木头便殷勤地承包了所有的活儿,就连喝水吃饭,木头都恨不得想代劳,黎言对此哭笑不得,但又不想看木头伤心的样子,于是便随他去了。
巳时三刻,木头正在院中浇花,一个抬眼,见到了一身华服的褚棣荆,褚棣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木头愣了片刻,还是在钟牧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跪地行礼。
褚棣荆环视一圈,当初他就是觉得这芙蓉阁久无住人,位置又清净,便把黎言安排进了这里,但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人貌似过的还不错,居然还有心情养花。
褚棣荆阴沉一瞬,大步向里边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进寝殿的那一瞬,他好像闻到了苦涩的药味,但很快他就忽视了这一点,原因无他,因为他抬眼向里边看去,刚好便看到了屏风后白皙的肩颈,线条流畅,于腰腹处收紧,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小小的腰窝。
几乎是瞬间,褚棣荆便感觉一阵小腹一紧,像是有一把炙热的火在身体里流窜。
从外面进来的木头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心下一滞,随即大声朝里边道:“主子!陛下来了。”
黎言正在里边换衣服,他听到木头的话动作瞬间愣住了,褚棣荆怎么来了,他不是对自己没有兴趣了吗?
褚棣荆的视线被人打断,他不悦地看向木头,木头立刻怂的低下了头。
再见到褚棣荆,黎言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自己扔在这晾了几天,今天又突然过来。
“都下去吧。”褚棣荆沉声道,钟牧立刻会意,他用眼神催促着不情愿的木头出去,随后他也关上门,悄悄退了出去。
“陛下过来有什么事吗?”
黎言不懂宫里的规矩,更不知道见到褚棣荆要行礼,但是褚棣荆也不在意这些。
他走近黎言,仔细端详了一番他的脸色,片刻后,他皱眉道:“你在这是住不惯吗,怎么好像瘦了点?”
“……没有。”黎言烦躁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瘦,但是他不喜欢褚棣荆像对宠物那样对他,胖了瘦了,都是他自己的事。
“你是因为朕这几日没有来看你,所以在怪朕?”或许是黎言把他的不耐烦表现的太明显了,褚棣荆沉沉看着他,心里也有一些不爽,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人好过,黎言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了。
但虽是这样想,褚棣荆还是拿出十二分的耐心,道:“好了,朕不过是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