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阁内
黎言正在榻上看书,木头却慌慌张张地进来了。
“主子!主子!”
木头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在黎言身边喘着粗气道:“主子,您听说了吗?”
“什么?”
黎言迷茫地抬起头,他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哎呀,就是今夜宫里遭了贼。”
木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忽然在黎言耳边小声着说。
“贼?”
黎言微微皱眉,“宫里也会遭贼吗?”
“怎么不会啊,主子您是不知道,自从陛下上任之后,宫里的盗贼就少了许多,但是今日不知道哪个胆大的,敢在陛下面前偷东西。”
“……”
黎言对宫里的事情一概不了解,他只以为宫里来了盗贼,抓起来便是了,他没想到的是,跟失窃有关的一众人等都得受罚。
“不过,主子您也别怕,那个盗贼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陛下一定会把他抓起来的。”
“……好。”
黎言抿了抿唇道, 他倒是不害怕,他不觉得自己这儿有什么值得被盗贼惦记的。
“对了,主子,我还听说,那个盗贼行窃的地方是……是……”
木头话没说完,就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才道:“是褚穗宫。”
褚穗宫?
黎言不知道是哪个宫殿,便道:“褚穗宫怎么了吗?”
黎言一问到这个,木头看激动了起来,反正这么晚了,也没有别人,他便放大了声音,一脸激动地道:
“褚穗宫可是……”
只是木头才说了几个字,门口就忽然传来了带着冷意的声音。
“朕竟不知道,你一个小太监能了解多少这宫里的密事。”
褚棣荆一身沉重的黑衣,踏着月色走了进来,周身都泛着透骨的冷意。
木头来不及反应,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颤着声音道:“陛下恕罪啊,是奴才多嘴了。”
褚棣荆淡淡地看了一眼他,便又看向了黎言。
黎言还有些微微发怔,像是不理解褚棣荆为何要责怪木头。
“陛下恕罪,是奴才不该多嘴的。”
木头还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着。
褚棣荆看也未看他一眼,视线只黏在黎言身上。
黎言此刻或许也反应过来了,他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褚棣荆淡淡勾唇,依旧一言未发,只是眸子里带着丝兴味。
黎言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他犹豫着开口道:“木头不是故意要说的,是我想知道的,你别怪他了。”
“不是故意的?你怎么知道?”
褚棣荆嘴角微微扬起,笑着问他。
褚棣荆看起来明明没有生气,黎言自然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要逗弄自己的。
好在褚棣荆并没有想把他逼的太紧了,他只淡淡地让木头下去了,没有提处罚的事。
木头也很识相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褚棣荆其实不在意这件事被下人拿来讨论的,因为这本就是他做过的事而已,他无可厚非,也从不避讳。
“你很想知道褚穗宫吗?”
“……不想。”
黎言抿着唇拒绝了,他本就不太感兴趣,他只是觉得木头说的很有意思,便听了会儿。
“罢了。”
褚棣荆轻笑一声,觉得还是不要跟黎言说了,免得吓到他。
“今日宫里遭贼的事你知道了吗?”
褚棣荆想起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便随意地问道。
“知道。”
“那你在芙蓉阁可察觉到什么异样了?”
“没有。”
黎言觉得褚棣荆问的莫名其妙,他今晚本就一直在看书,几乎没有离开寝殿,他怎么会察觉到异样?
可褚棣荆这样问也是有原因的,但他没得到有用的信息,竟也不失望,只随意地跟他解释道:
“今晚本是褚穗宫遭了贼,但是被那贼给跑掉了,但宫里毕竟守卫森严,他跑不出宫的,便只能是躲在了哪一处宫殿里。”
“所以,你觉得他会躲在芙蓉阁?”
黎言淡淡地看着褚棣荆道。
他并不怪褚棣荆会怀疑他,但是他只觉得稀奇,先不说他的芙蓉阁人数稀少,更何况,就算有人躲了进来,也会有人发现的。
褚棣荆定定地瞧着黎言,没有回答,可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褚棣荆确实怀疑人藏在了芙蓉阁内。
“那你要搜查吗?”
“……不必。”
褚棣荆骤然垂眸,随意地玩弄着手上的扳指。
不必?黎言微微蹙眉,他怀疑人在自己这,却又不搜查,是怎么回事?
“他应该是拿了褚穗宫里的一封密函,若是要把信送出去,只需在宫门口设置关卡即可。”
“……”
不会搜查就好,黎言心下松了一口气,他不想让褚棣荆有接触路哥哥的机会,只要不搜查,路哥哥应该就没事。
不过,密函?
黎言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微微凝神,回想着自己是在哪儿听过这个词。
密函……
黎言蓦地睁大了眼睛,他记得,路哥哥跟他说过他来宫里的任务就是找一封密函。
他当时还觉得稀奇,是什么密函,要来宫里偷。
路哥哥……
他今日还将自己的匕首给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黎言现在才明白。
顿时一股愧疚充斥了他整个心脏。
万幸,路哥哥没有被抓住。
可是,那个盗贼真的会是路哥哥吗?
黎言不敢确定,他只知道,如果真的是路哥哥偷了密函的话,褚棣荆一定不会放过轻易路哥哥的。
黎言一想到褚棣荆会发现路远星,他心里就一阵恐慌,巨大的恐惧要把黎言整个人都占满了。
他愣神期间看了一眼褚棣荆,发现褚棣荆没有看着他,黎言不禁又松了一口气。
因为紧张,黎言的睫毛都微微颤抖着,手心发凉,快要被冷汗浸没了。
“罢了,朕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褚棣荆蓦地抬眸,看着黎言有些惊惧的眼睛道:
“时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