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
褚棣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钟牧弯着腰站在一旁,眉眼低垂,像是在等着褚棣荆问什么。
“他怎么样了?”
“奴才听说黎公子烧的很厉害。”
褚棣荆皱了皱眉,按照黎言的体质,发热确实是应该的,可是他昨日不是叫了太医过去了吗,怎么会烧的很严重?
“太医过去了吗?”
“已经叫过太医了。”
“……嗯。”
褚棣荆顿了片刻,便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他虽然担心,但是毕竟是黎言做错了事, 他还没大度到一次便消气了。
再谅他几日吧。
褚棣荆心里这样想着,所以他即使心里担心,也只会控制着自己。
钟牧在一旁瞧着褚棣荆问了几句之后便去批折子了,他狐疑了一瞬,陛下这会儿不是该心疼黎公子了吗?
“钟牧,这几日芙蓉阁若是有什么事,不必告诉朕。”
褚棣荆垂着眸,视线落在折子上,他高大的身影笔直地站在案几前淡淡地道。
“……是。”
钟牧颇有些不解,但又不敢问,便只能暂时先应下了。
若说褚棣荆这几日真的会忍住不去关心黎言,钟牧是不信的。
芙蓉阁内
木头坐立不安地守在床沿,眼里满是焦急。
自从陈皮走了之后,他已经在这儿守了三个时辰了,可是黎言还没有醒过来。
若说烧已经退了,人便也该醒过来了。
但是此时已经午时了,黎言还是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木头已经急的满头大汗,要去找陈皮了,但是他又怕打扰了陈皮。
可是,主子昏迷了这么还没醒来,木头怎么能放心呢。
木头看了看依旧昏迷着的黎言,他狠着心咬了咬牙,还是一个起身,站了起来,大步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要去找陈皮,陈皮不在,他就没有安全感,他必须要确保主子没有事。
但是木头没想到,他才刚出门就看到了拎着药箱走过来的陈皮,木头愣了愣,随即大步向他走了过去。
一看到陈皮,木头就忍不住伏在他身下,哽着声音道:
“陈皮,你救救我家主子吧,你再不来,我就要担心死了。”
陈皮怔了怔,很快就无奈地将木头扶了起来,一边宽慰着他,一边带着他往殿内走去。
“怎么了?黎言不是好好的吗?他的烧退了吗?”
“退……退了。”
陈皮颤抖着声音道:
“可是烧虽然退了,但是主子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还是没有醒过来,陈皮,你说,主子真的没事吗?我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么虚弱的样子……”
陈皮带着木头进了殿,见木头甚至还有越说越想哭的架势,他便赶紧给木头指派活做。
“好了,木头,你把他额头上的帕子再换一下,我给他喂些药。”
“……好。”
木头抽抽搭搭地去做了,他一边做一边还不放心似的看着陈皮的动作。
陈皮端来了他在太医院熬好的药,他将热的药放在一旁,先给黎言探了探脉。
黎言还是那副苍白的样子,与他走之前没有什么两样,陈皮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片刻之后,陈皮骤然皱了皱眉。
这脉象……
与陈皮预料的不同,他原以为,黎言的昏迷只是因为发热加上外伤所导致的,但是现在看来,并不全是……
至少,黎言的咳病甚至还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不妙!
陈皮紧皱着眉头,很久都没有松开,木头已经在一旁看了他许久了,他心里感觉不太好,便赶紧问道:
“陈皮,怎么了?主子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要重新熬一副药了。”
陈皮依旧紧皱着眉,但是嘴上却不想让木头担心。
“重新熬一副药?”
木头不解地看着陈皮,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好了,木头,你别担心了,我会医治好你家主子的,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了。”
陈皮面色严肃地嘱咐着木头,木头不知不觉地就脱口而出了“我相信你。”
接下来,陈皮便是继续为黎言施针,只是这次施针的位置与先前不同。
陈皮拿出了那些银针,有条不紊地扎在黎言的肺部,心脏处,还有脚踝的部位。
木头在一旁看着,心里忽然有了预感,主子这次的病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好了,否则,陈皮也不会这么严肃的。
不多时,陈皮便停了针,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将多余的银针全部撤下了。
木头脸色一喜,他刚想开口问,就见陈皮继续为黎言把脉,木头便咽下去了的嘴里的话,安静地待在一旁。
又是片刻的功夫,陈皮这才彻底地放心了,他收回把脉的手,看向了木头,道:
“你家主子的咳病近日有复发吗?”
“复发?没有啊。”
木头说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幕来,他猛地惊醒,道:
“有一次,陛下派了位太医过来为主子诊脉,那次那位太医就说主子的咳病需要医治,只是主子硬要说自己没事,便之后作罢了。”
陈皮敛下眉峰,沉思了片刻之后道:“我知道了。”
“陈皮,主子的咳病是又……不好了吗?”
木头看着陈皮的脸色,谨慎地问。
“黎言的咳病有要复发的迹象,只是……需要长期医治。”
木头的心被陈皮的话吊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不过还好,只要能治好木头就放心了。
“陈皮,只要能治好,你可一定要治好主子啊……”
“我知道的,木头,黎言也算是对我有恩,我一定会治好他的。”
陈皮宽慰似的对木头认真地道。
“嗯!”
木头重重地对他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陈皮不敢再离开这儿了,他写了药方,让自己的下人去了太医院抓药,再看着木头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