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陌生人进院子,丫鬟婆子都没有反应的。因为上官府门卫森严,不会无故让人进来。
小姐她们的客人一般都是带着仆人,妆容精致,首先自报家门。然后管家差人引路,或是禀报小姐后亲自出门迎接。
唐宁这种穿着装扮普通,头上没有值钱头饰,手上没有镯子的她们一般都不予理会。
因为既不是找小姐夫人的人,也不是找老爷的人。
只有老爷那些乡下的穷亲戚才会提着鸡蛋蔬菜来让帮忙。
或是找上官老太太认亲。
夫人说了,这种人一律不要理,越是理他们越是蹬鼻子上脸,并且各种要东西。
唐宁自是不去招惹人家,而是摸索着去后院,走了约么一刻钟,终于看到一间小矮屋。
远远,就听到了咳嗽声。
“这才几个月,就成这样了,他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唐宁蹙着眉头,有些不相信的自言自语,然后走了过去。
很快,里面传来了对话。
“少爷,老太太还是惦记着您的,这些都是她让老奴给熬的药,您就喝了吧。再这样下去……”
“康伯,承蒙您这么多年的照顾,我何德何能…咳咳咳…我这里还有些碎银,您拿了回老家养老吧。”
“我孑然一身,无儿无女,能去哪里养老啊。”康伯直接哭了出来。
听到这里,唐宁一震,走近几步扬声道,“上官云,我是唐宁,你还记得吗?”简单粗暴,不绕任何弯子。
上官云诧异的抬头,然后拉过薄被盖着自己,断断续续出声,“自然…记得。”可又满是期待起来,“不知宁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他们暂且都不知道唐宁开超市的事情,因为杨叔都没能见到人。
而且此事被上官夫人知道后对他看管的更严厉了,并且以他的病会传染将人关进这里,除了康伯谁也不能靠近。
当然,那些乡下的穷亲戚另外,因为不想他们闹事。
只有看了他现在的情况才会死心。
康伯这时走了出来,看到唐宁的第一时间揉了揉眼睛才张望四周,不确定道,“你说你是宁姑娘?”
他虽然老了,但是眼没花,人也没糊涂。而且当时见过唐宁两次的,可不长这样。
不会又是那个毒妇想了什么法子对付小云吧。
唐宁点头,“康伯,是我唐宁。咱在济世堂门口认识的,我还给你家公子看过诊呢。”
康伯再三打量着她,“这声音倒是有点熟悉。”
话落,又戒备起来,“你怎么来上官府了,他们怎么会放你进来?是不是——”本想问是不是收了上官毒妇的好处故意来接近小云的,可是这些话被上官云的咳嗽给打断了。
唐宁瞄到不远处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便是提高声音道,“当然是来要债的啊,他不是说自己是上官家的大少爷吗?家大业大,可是连我的诊费都不付,不是欺负人吗?”
康伯听得一脸懵,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果然这皮囊好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当时那么多难民还朝她下跪呢,现在就成了这副嘴脸。真的是难以想象,以前那张脸虽然丑,但善良,心眼好啊。
“他这是不敢出来见人了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就那么几个钱,欠着有意思吗你?”唐宁不顾康伯的误会,继续大吼大叫,为自己愤愤不平起来。
里面的上官云实在听不下去了,套上外衣便虚弱的走了出来,在看到唐宁的瞬间也是瞪大了眸子。
可是,这身高身形包括声音却那么相符,不应该有错的。
唐宁看到他就怒火中烧,并且走了过去。
上官云吓的身子一缩,立马伸手制止,“姑娘别再靠近了,我这病会传染。”
唐宁一副要钱不要命的道,“骗鬼去吧,他怎么没被传染?”说着,便是指向康伯。
上官云和康伯两人均是一愣,然后互看对方,良久康伯激动起来,“公子,兴许是那大夫误诊了。”
之所以愿意委身在这里,那是上官老太太,也就是他的亲奶奶给请了大夫给看诊。
那大夫把脉后连滚带爬的出去说他得的是绝症,并且会传染。
老太太当时就哭晕过去了,上官夫人趁机将他关进了这里。
他身体本就不好,这次发病几乎抽干了所有,每晚不是咳就是喘,生不如死。康伯为此刻意请命来照顾自己,每天的饭菜都是有人放到后院凉亭的石桌上,康伯去拿过来。
那些人都不敢靠近这里半步,等同让他自生自灭。
老太太接受这件事后还是找大夫开了药,可是越喝越严重,导致现在连走出这屋子都困难。
而他所谓的爹自始至终都没问候过一句。
不是娘的遗愿,他真不想踏进这里半步。
而他也自暴自弃,认为自己是将死之人,只是可怜了康伯,为他们母子两付出了一生。
可他手头拮据,根本没几个钱,唯一一点碎银给康伯,求的不过是自己内心的一份安慰。
此刻,唐宁的话让他脑袋一炸,好像有什么涌之而出。更是醍醐灌顶,一把抓住康伯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急切的问道,“康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喉咙,胸口。”他就是喉咙不舒服,延伸至胸闷,气喘。
康伯摇头,“除了有点累,这些症状都没有。”他也不是累,而是操心。
为上官云觉得不平。
上官云看向唐宁,刚张嘴,唐宁就给了他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以帕子蒙面,大声指责道,“看你皮白肉嫩的就是个不干活的大少爷,我就不信你真没钱。”说着,就横冲直撞的朝屋里走。
余上官云擦肩而过的同时,轻声道:“屋里说话。”
上官云会意,故作好言劝阻,“姑娘,在下说的句句属实,这病真会传染。”
说话间,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