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臣女),拜见陛下。”夏书墨与唐梦瑶双双跪下行礼。
此时,原本应该回应平身的启皇,却迟迟没有讲话,而是凝视着殿前跪着的两人。
台下的大部分大臣,包括邻国使者,都看不懂启皇是什么意思,除了少数人。
夏书璟自然就是少数人之一,已深知父皇想法的他知道,父皇这是故意在向唐战施加压力。
唐战自然也是懂得,但这种场合下,也只能静静地等着。
就在唐战脸上有些挂不住,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之际,启皇终于开口了。
“大喜的日子,不必行如此大礼,都起来吧。”
启皇的话,让唐娇娇心中暗笑。
夏书墨和唐梦瑶都快跪了盏茶的工夫,才被叫了起来,还说这种话。
果然,唐战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猜测,大概率是吴仇的到来,让启皇多了一些底气,才临时起意,故意给唐战难堪。
事实也正是如此,唐战的脸色仅仅是难看了很短的时间,便恢复了正常。
“今日乃朕之长子与镇国公千金,订婚之日。难得吴仇吴家主亲至,在吴家主、两位邻邦使者、众卿的见证下,为他们缔结良缘。”
启皇短短的一两句话,包含了多层意思。
一是单独提到吴仇之名,有亲近西北吴家之意。
二是借此敲打朝中不安分的人,不要造次。
三是警示丛极与楼兰,若想对梁国有所图谋,需掂量掂量。
其实,这也是启皇不得已而为之。
当初在御书房中,启皇便对夏书璟说过,梁国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内忧外患。
这些事,夏书璟知道,唐娇娇却是不知。
她也并不关心,现在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吴仇。
原因无他,从不与启皇叙旧开始,吴仇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就连周围上去打招呼的人,吴仇都是爱答不理。
什么情况?唐娇娇心中不解,但她并不想示弱。
你盯着我看,我便盯着你看,就这样,两人从刚刚开始,对视到现在。
最终,无聊的对视游戏,以吴仇的放弃告终。
吴仇对她报以微笑,她不明所以,只得回以微笑。
金銮殿上的订婚仪式还在继续,实际上更多的是走个过场。
订婚也称之为纳吉,即送一些小礼物,表示有定下婚事的意愿。
原本在纳吉之前,还有纳采和问名。
纳采,便是上门提亲,女子待字闺中,男子若是有意,便会雇佣媒人上门提亲。
问名,就是问名字,男子询问女子生辰八字,将生辰八字进行对比,看看是否相互匹配,不能犯冲。
此次的订婚,本就是在启皇故意纵容下的政治联姻,自然是省去了前面诸多繁琐的步骤。
夏书墨与唐梦瑶相互交换了玉佩信物,算是完成了纳吉的步骤。
“唐爱卿,本就是我国之柱石,此番,朕与你算是亲上加亲了。”启皇笑着对唐战说道。
启皇公式化的笑容,让唐战摸不透圣上的真实想法,只得附和道:“老臣惶恐,能得陛下恩泽,是老臣和小女的福分。”
这个老狐狸,启皇只得继续陪唐战演下去:“唐爱卿言重了。”
“老臣惶恐。”唐战还在演戏。
启皇却已懒得再陪唐战玩下去,摆了摆手:“行了,难得今日喜事,朕已设下宴席,众爱卿也放松放松。”
众位大臣见状,纷纷拜谢:“谢陛下隆恩。”
唐娇娇听到此言,却暗道不妙。
若是夏书墨有心,宴席上,是最容易下毒的时候。
她原本准备再次提醒夏书璟。
这时,针对她的事情,虽迟但到。
趁着宫人们摆放宴席之际,夏书墨踩步上前:“启禀父皇,儿臣有一事斗胆禀报。”
“哦?讲来。”启皇眯着眼,看着台下的长子。
“今日乃儿臣大喜的日子,儿臣本不想扫兴,奈何实在是不吐不快,还望父皇不要怪罪。”夏书墨边说边看向唐娇娇。
启皇袍袖一挥:“但说无妨。”
“父皇您知道,但凡皇室有重要的日子,都会发放特殊的身份腰牌,这是为了无关人等混入皇宫。”
夏书墨看向唐娇娇的眼神和所说的话,让她感到一丝不妙。
这货真是到哪都要针对她,她不禁有些头疼。
启皇点头:“不错。”
“可是今日,便有这样一个人,不顾皇室制度,藐视皇权,混进了皇宫,”夏书墨边高声说着边拿手指指向她,“唐司卿,你说,是也不是?”
夏书墨的话,吸引了大臣们纷纷侧目。
一时间,她竟然成为殿中的焦点。
“有这回事?朕记得,文武百官今日皆可入宫。”启皇问向身边的宫人。
宫人答道:“陛下所言极是,奴才们去挨个传旨给诸位大臣时,并未寻到唐司卿,最后只得作罢。”
唐娇娇懂了,宫中传旨想来是昨日或是前日,她正因身陷默影阁陷阱中,无法脱身。
“唐娇娇,你该给朕一个解释,为何传旨时,你不在,今日,为何又在了。你又是如何进的宫。”
对于这种藐视皇权的行为,启皇自是不悦,直呼了她的名讳。
忘了这茬了,她心中想道,但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就算是实话实说,告诉启皇,她遭到了默影阁的暗算。
可她又为什么出城,依旧说不清。
总不能告诉启皇,你的好臣子与默影阁杀手进行了一笔交易,才出的城。
那样的话,恐怕她当场便会被罢官免职,压入天牢,就连夏书璟都别想保的住她。
她沉默不语,夏书墨却是步步紧逼。
“父皇,儿臣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只是儿臣为了皇室威严和皇宫禁地的安全着想。”
夏书墨先是占领道德制高点,接着道:“试想,若是以后有人效仿唐司卿此行径,没有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