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除夕,梁安城中的大雪还在下着,但丝毫不影响百姓们除旧迎新的热情。
就连寍王府中的巡逻侍卫们,也不免受到外面热闹气氛的影响,而稍微有些懈怠。
入夜后,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悄摸进了寍王府,虽不似唐娇娇那般飘逸灵动,但仍游刃有余地穿梭在王府各处不被发现。
寍王书房,不为人知的密室中。
唐娇娇看着被红色烛光映成暗红色的密室,确定夏书墨短时间内不会再返回后。
她挪动着被缚在身后的双手,一双玉臂变得柔若无骨,顺着后背向上翻转。
想来,那双平日里经常用来释放各种暗器的手,柔韧性怎么可能会差。
几息的时间,她已将被结结实实捆缚在背后的双手,绕过头顶,拿到了身前。
这下好办多了,她再次抬起双手,在浓密的秀发中拨弄着。
在她的发丝深处,挂着一把只有小拇指般大小的刀刃。
她轻轻解开发辫上的绳索,将刀刃拿在手中。
谁能想到,三千青丝中,藏一点寒芒。
利用刀刃,唐娇娇割开了手脚上的绳索。
还有她的刀,她看着被夏书墨踢出老远的鸣鸿惊羽,心知必须拿到佩刀才有可能从这牢笼中脱困。
她试了一下,铁笼上的栅栏间距只容许她的一只手臂伸出去。
靠你了,她看着套在右手腕上的钩索机关,没有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后做的第一个机关暗器,已经救了她不止一次。
她将手臂伸出铁笼,算好距离和方位,弹射出钩索,精准地抓到了刀鞘上。
在拿到佩刀的那一刻,唐娇娇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
不知从何时起,这把娘亲留下的刀,对她而言,意义大于作用,只要拿在手中便是心安,仿佛娘亲就在身边。
娘亲,保佑我,她心中默念,拔出鸣鸿,口中却是喃喃道:“若你真是天下第一刀,当斩尽天下邪佞。”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鸣鸿刀刃处似闪过一抹寒芒。
她凝聚全身灵气至刀上,整个鸣鸿刀变成了一汪蓝色的清水。
唐娇娇挥刀斩下,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感觉,铁笼上孩儿臂粗细的栅栏被齐齐斩断,切口光滑如镜。
总算脱困了,她抬脚走出已被砍废的铁笼。
看着桌上那张女子的画,她犹豫片刻后决定带出去,毕竟是可以作为物证的东西,只是那张脸皮不知道被夏书墨带去了何处。
这次的石门很轻易间便打开了,顺台阶而上,她小心翼翼地。
一步,两步,石阶马上到了尽头。
骤然,唐娇娇感觉头顶的石块似乎动了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她缓缓抽出惊羽,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内,短刀惊羽更适合。
石块挪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的耳边也响起机括转动的声音。
该死,夏书墨怎么在这个时间回来了。
她握紧惊羽,等待着出手的最佳时机。
机括声停了,密室的入口完全打开。
唐娇娇看着入口处的亮光,然而并没有人探身走下来。
她耐心等待着,直到听到一声虽很轻微但熟悉的软剑出鞘声。
夏书璟?怎么把这冤家给忘了。
如她所想,下一刻,踩进密道之人,正是冷脸王爷。
因为光线的原因,夏书璟能看清她,但是她看不清夏书璟的脸。
“抱歉,我来晚了。”夏书璟见到她,脱口而出。
在密室中待了许久的她,一时间适应不了强光,出于生理反应,被刺激得不自觉有些流泪。
即便如此,她还是模糊间看到了夏书璟脸上流露着从未有过的担心与焦急。
“不晚,我刚走到这儿。”她浅浅一笑。
说完一句话后,夏书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愣在了原地。
这个呆瓜,唐娇娇心中念叨一句,收起惊羽,主动伸出玉手说道:“还不拉我上去?”
“啊,好。”夏书璟手忙脚乱地收起软剑,伸出温玉般的手,搭住她的手。
将她拉出密道,两人错身的瞬间,夏书璟看到了她明眸处的湿润,脸色一变:“唐唐,你......”
她看到夏书璟的表情,便知对方在想些什么,站直身子后瞪了他一眼:“闭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光线太强刺激到的,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那......”夏书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我收到你的传信便立即赶来了。”
此时的皇宫早已落了锁,加上年关禁止出宫,夏书璟能出来已是大费周章,但他还是对没能及时赶到而感到愧疚。
“我知道,”她没有任何要怪罪夏书璟的意思,看着灯火通明的书房,将话题转移开,“这是寍王府,你敢明目张胆的点亮烛火,不怕巡守啊。”
夏书璟解释道:“你忘了,明日便是除夕,年关没了宵禁的限制,家家户户都是亮着烛火,通宵达旦。这烛火不是我点的。”
好像确实如此,在密室中待得,她都有些糊涂了。
她甩了甩手,说道:“先不说这个,我在密室中发现了冬日百花案的真相,那便是......”
唐娇娇用最简短的语句将在密室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夏书璟。
听完她的描述后,夏书璟的脸色也变的不太好看。
“没想到他们这次玩儿的这么大,”夏书璟说着,但并不着急走,“我或许能猜到夏书墨将那脸皮放在了何处。”
这都知道?她狐疑地看了夏书璟一眼。
“你还记得当初夏伯取回你娘亲的骨灰吗?”夏书璟解释道。
“嗯,”她点了点头,“当时多亏了你跟夏伯,才将娘亲带回来。”
夏书璟继续说道:“当时,夏伯跟我讲,骨灰是在书房中的一处暗格中找到的。”
“你是说,夏书墨拿走的脸皮,有可能放在了暗格中?可是我当时进来并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