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翌日,唐娇娇是在自己的咳声和外界的喧嚣声中醒来的。
她扶着床榻坐起身子,只觉有些头痛脑热。
一直守在旁边的唐小黑,见她醒来,起身钻进了她的怀中。
“黑仔,”她揉了揉怀中蹭来蹭去的脑瓜,隔着纸窗望了望灰沉沉的天色,轻声自语道,“什么时辰了,还在下雨吗?”
她将唐小黑放置一旁,起身下床,因昨日灵气耗尽受了内伤,又淋了雨,脚步有些虚浮。
房中,一碗熬好的药汤,放在桌上盛有热水的盆中温着,旁边还放着一小碟棠花糕。
看到这一幕的唐娇娇,有些泛白的嘴唇微微翘起:“这个傻子,不知道这样会解药性吗?”
她端起温热的药碗,将其中的苦涩之物一饮而尽,口中虽苦心却是甜的。
再拿起一小块棠花糕,放入轻启的丹唇中,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讲过的话。
“此事,本王自有分寸。”
这时,门外传来夏书璟愠怒的声音。
怎么了?是谁惹得她家冷王爷生气?她竖起耳朵听去,刚刚醒来时,房外便有人声,但她并未放在心上。
仔细听过去,却是听到了一个她讨厌的声音。
“还望殿下三思,不要忘记圣上的嘱托。”
“够了,她若想给我自会给我,我不会强迫她。韩队长,你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本王的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还请殿下不要忘了......”
韩唯栖?他在璟王府做什么?说话还如此不客气。圣上的嘱托又是什么?又要她给什么?
唐娇娇听得一头雾水,却又想到了东瀛劫粮那次。
事后,韩唯栖同样出现在璟王府,同样不客气地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人,以没有黑龙令不出兵也就罢了,还敢对她家冷王爷出言不逊,她都未曾说过这般过分的话。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些来气,顾不得身子虚弱,快步走到房门前,一把拉开。
房外,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飘洒迷濛的春雨,天色昏暗,惹人心烦。
房门前站着的,是一袭白衣的夏书璟,在其身前,正是身着黑衣的韩唯栖。
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了内伤,开门的瞬间,唐娇娇忍不住咳出了几声。
见到了她,韩唯栖原本的声音戛然而止,拱手改口道:“殿下,属下先行告退。”
夏书璟摆了摆手,并未理会韩唯栖,而是面露喜色地看向她:“唐唐,你醒了。”
“嗯,我...”原本想回应夏书璟的她,看着韩唯栖那还未走远的黑衣背影,如遭雷击般愣住了,口中念念道,“是他...”
“什么我什么他的,”夏书璟一愣,有些没懂,接着催她进屋,“雨天天凉,你受了伤,昨夜淋雨又染了风寒,还是进屋歇息的好。”
“好。”她顺从地转身,内心却是泛起了汹涌波涛。
就在刚刚,唐娇娇认出了韩唯栖的黑衣背影,正是她三探城主府那日,在九重楼遗址中看到的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韩唯栖平日里都是身着全身重甲,而今日的一身黑色劲装,将其背影暴露的淋漓尽致。
难怪当时的她感觉到那背影颇为熟悉,却又一直没想到是谁。
走进屋后,唐娇娇没有讲话,直觉告诉她,夏书璟有话对她说。
“唐唐,我与韩唯栖的谈话,你听到了?”夏书璟开了口。
“嗯,听到一些。”她点点头。
夏书璟看着她,说道:“此次来临安之前,父皇交给我一项任务,让我寻找两样东西。”
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夏书璟,心中大概猜到了几分。
夏书璟接着说道:“父皇让我寻一块令牌,一块与黑龙令形状材质一样的令牌,还有一铁质圆筒,父皇没有说明为何物。”
“这两样东西在我这。”她终于开了口,并未在夏书璟脸上看到惊讶,便已是了然。
“我知道,上次劫粮事件,你救我回来之后,韩唯栖来找我说了此事,”夏书璟解释道,“父皇交代任务时,他也在。”
上次的黑影果然也是韩唯栖,还有他说的那般嚣张的话,听着夏书璟的话,唐娇娇明白了。
她从腰间暗器袋中拿出令牌、铁筒以及两封书信,放在桌上,淡淡说道:“你出城那日我又去了城主府废墟,发现了令牌。
“我救你那日,在林中小屋中发现了铁筒,还有戚武毅的尸骸。
“我本来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的,结果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事,阴差阳错之下错过了。
“还有两封书信,里面说了一些对圣上不好的话,也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你。”
既然夏书璟提及此事,她便大方将一切说清楚,扭扭捏捏、藏着掖着本就不是她的性格。
夏书璟先是一愣,并未去看桌上那些东西,目光中带着怜惜之意,看着她。
“怎么了?”唐娇娇本以为夏书璟多少会埋怨她,隐瞒了诸多事情,看到他这般灼灼目光,反倒心中没了底。
“昨日,迫于城中百姓的压力,让你以身涉险,去了北山,”提到此事,夏书璟一脸歉意地看向她,“那时开始,我便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什么民心、什么临安,都比不得你重要。”
“冷王爷,你又在口出狂言了,”她心中虽暖,但还是打断了夏书璟的话,“你可是大梁的璟王爷,肩上理应担起这份责任,而你既说过我是璟王府的人,我自然要为你分担一些,除非...你将我逐出璟王府...”
或许是心虚,最后一句话,她低着头,说得很是小声。
只是,她忽略了,夏书璟的感官要异于常人。
“你说什么?”夏书璟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强势地说道,“除非璟王府没了,否则你不要想离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