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东瀛阵营的唐娇娇,远远地望着城楼上的启皇,心头感到惊讶。
启皇似乎注意到了,将目光转向她这边,目如鹰隼。
即便距离遥远,她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漠然。
再联想到在临安城这段时间的种种发现,她突然有种不安的错觉。
那两样东西已交给了他,希望只是错觉,她心中这般想着。
“大梁皇帝,他怎么会出现在临安?”脸色变幻的寺田哀看着不断从临安城中涌出的大梁精兵,以及节节败退的东瀛阵营,终是下令:“撤兵。”
“等一下,这刀我要先收走。”寺田心走到唐娇娇面前,抬着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挑衅般地看向她。
看着寺田心伸过来的手,她的嘴角泛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不出所料,在寺田心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腰间的刹那,双刀闪过一抹蓝芒,将寺田心的手弹开。
“贱人,被封了灵气还敢反抗?”寺田心又惊又怒,想再度出手。
“够了,那两把刀不是你们能染指的,她跟我走。”司兰箬挡在两人中间。
唐娇娇饶有兴趣地看着司兰箬的背影,有些摸不透此人的真实想法。
先前从名字开始就对司兰箬身份有所猜疑的她,看到司兰箬认得玉坠,更是感觉此人或许与楼兰有着什么关联。
如果有机会,看能不能打探到有关情人坠的情报,在她这般想着的时候,面前出现几只红眼黑鸦。
司兰箬对她说道:“唐姑娘,请吧。”
她犹豫了片刻,直到司兰箬表现出不耐烦时,才开口轻轻说道:“我想再看一眼这里。”
真的要被胁迫至他乡时,她的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慌乱。
“可以,老夫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不要太久。”司兰箬竟然同意了。
“多谢。”她并没有想到司兰箬会答应,还是这般客气。
临安城的攻坚战已是到了尾声,东瀛大军并非没有一战之力,边抵抗着大梁军,边有序撤退。
穷寇莫追,大梁军也没有太过深入。
韩唯栖背着尚在昏迷中的夏书璟,早已进了城。
唐娇娇知道,她没了再见他一面的机会。
捏着胸前恢复正常的玉坠,她心中念道,不知君安否,与君初相识,好似在昨日。
她迷离的眼神中,闪过的是从梁安到临安的两人画面。
“交出来。”“交出什么?”“那只玄猫。”
“我说过,你是璟王府的人,自会护你周全。”
“我回来了。”“还会走吗?”“大概,不会了。”
“娘亲说遇到心仪的女子,便将这玉坠送给她。”
“怎得又伤这么重?”“无妨,都是小伤。”“我带你回家。”
或许是回忆太久,司兰箬中断了她:“唐姑娘,老夫可是给足了你时间。老夫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那位小情人死不了,你的担心大可不必。”
“好,”她小心翼翼将玉坠贴身放好,转身走向海边,似有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无声道,“夏书璟,我想吃你做的糕了。”
临安方向,有不少人看向这边。
大梁的将士们知道,是那红衣少女,不顾自身安危,换回了他们的殿下。
而站在城楼的启皇,面无表情地看向海边,君心难测。
“可惜了这么一位性情女子,”四恶人为首的秦百岁,将目光从东方拉回,“狗皇帝来了,我们撤。”
走在最后的戚之风,再看了一眼东方,已不见了在他心中留下难以磨灭印象的那抹红衣,只剩得撤退中的东瀛船只。
......
临安的大战已是过去了几日,城中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城中百姓很快便遗忘了有那么一位妙龄少女不止一次的拯救过这座城池,一如当初遗忘戚家那般。
但,终究会有人记得。
璟王府中。
“唐唐!”伴随着一声呼喊声,昏迷多日的夏书璟,从梦中惊坐而起。
他看着熟悉的房中陈列,捂着发疼的额头,记忆还停留在唐娇娇为了救他,拿自己去换取解药的那一幕。
“唐唐人呢?”他慌乱起身,准备踩下床时,房门被推开了。
“唐唐,是你...”他看着走进屋的身影,声音戛然而止。
听到房中动静、推门而入的韩唯栖看到苏醒的他,说道:“殿下,你醒了。”
他问道:“怎么是你?唐唐呢?”
韩唯栖低头不语。
看到这般的韩唯栖,夏书璟双手撑着床边,艰难站起身,连鞋子都是顾不得穿,歪歪斜斜地奔至韩唯栖面前,一把抓住其衣领才不至摔倒。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韩唯栖,心头有着一丝不好的预感,开口吼道:“我在问你话,唐唐呢?咳,咳咳咳...”
看着低头猛咳、面色唇色发白的他,韩唯栖终是不忍,将后续发生的事情缓缓道出。
听着韩唯栖的话,他松开双手,颓然地坐在地上,喃喃道:“你为何这般傻...”
蓦然,他抬起头,猩红的双眼看向韩唯栖,问道:“你刚刚说,父皇也来了?”
“是,圣上此刻便在府中。”韩唯栖并未隐瞒。
听到此话,夏书璟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站起,向门外走去。
“殿下,圣上说让你先好生静养,醒了也先不要去找他。”韩唯栖看着即将走出房门的背影。
此时,夏书璟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少女先前说过的话。
“他若是再对你吆五喝六、不知尊卑,你就对他这样......”
他半转过身,缓缓竖起左手中指。
在韩唯栖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已是走出了房间。
出门匆忙的夏书璟,光脚走在璟王府中,即便被石块的尖锐边缘划破了脚底,也不自知。
最终,他在后厨前的空地处,看到了背对着他的启皇。
“不是让你好生休息?韩唯栖没告诉你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