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梁安城梁皇宫中。
伸手不见五指、空荡荡的金銮殿上,启皇独自一人坐在高高台阶上的皇位,像是在自言自语着:“消失了十五年的第二块令牌和那里的地图终于到手了。”
“嗯,接下来便要看北伐是否顺利。”偌大的金銮殿中,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声音。
启皇问道:“地图解开了吗?”
“地图已解,但造化弄人,你需要派人再去一趟东海,将那吴家丫头救回来。”
启皇不解道:“为何?”
“除了令牌之外,还需要她手中的刀。”
启皇似乎有些生气了,但最终长吸一口气,忍了下去:“知道了。”
“为避免节外生枝,西北吴家,要灭。”
“此事,我会想办法。”
......
东海之上,风暴肆虐过后的海面,出奇的平静,偶有海风拂过,引起些许波澜。
云海相连处,原本浩浩荡荡的船队,只剩下一艘失了桅杆的大船,孤零零地停滞在此,随波飘动。
“人呢?还没找到?”船上响起寺田哀暴躁发怒的声音。
手下战战兢兢地回道:“殿下,我们已经找遍了,没有发现她人。”
“一群饭桶。”无处发泄的寺田哀一脚将面前的手下踹翻。
这时,几只红眼黑鸦落在了甲板上,吐出口中叼着的沙砾。
司兰箬上前捡起沙砾,放在手心仔细看过之后,说道:“老夫劝你省省力气,先考虑自己怎么活下去再说。”
“司兰箬,你这话什么意思,有话说清楚,不要阴阳怪气的。”经历过这些天的相处,司田心对司兰箬不再客气,回怼道。
司兰箬也不与其一般见识,将手中沙砾递给寺田哀,说道:“沙砾大且有细密的孔洞,这是济州岛上特有的,老夫的黑鸦能取来,说明济州岛就在不远处。”
听着司兰箬的话,寺田兄妹脸色都是变了。
司兰箬自顾自继续说道:“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济州岛上的人可是不太喜欢你们东瀛人。”
寺田心冷哼道:“什么你们我们,别忘了,你现在跟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公主殿下,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先前就已告诉过你,你我只是合作关系,”司兰箬像是要故意激怒对方一样,冷嘲热讽道,“如果是你的父皇在此,老夫还会听上几分。至于你,不够分量。”
果然,被激怒的寺田心想要上前动手,但是被寺田哀伸手拦了下来。
寺田哀说道:“司前辈,济州岛上的人不喜东瀛,那是以前。现在,我大东瀛早已在岛上有一席之地,所以司前辈的担心大可不必,我们定能安然返回东瀛。”
“哦?那倒是老夫孤陋寡闻了。”司兰箬意味深长地说道。
司兰箬的话像是句句饱含深意,寺田兄妹虽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话被唐娇娇全部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船上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不仅没有离开大船,反而一路跟在船上。
昨夜遇到风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怎么度过风暴上,她利用轻功和身在暗处的优势,一直游走在船尾的避光处。
待到天亮,风暴将要结束之际,她取了一块狭长的木板,悄悄翻下了船,但她并没有跳海离开。
她知道,在一望无垠的海中,仅靠一块木板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太低了。
即便跟船而走有着很大的、被发现的风险,但她必须赌一赌。
为了瞭望方便和充分利用船体空间,大船的船体是从上到下呈倒梯形的,尤其是船头和船尾部分,向外延展的幅度最大。
这也就导致了那里有一块很大的视角盲区。
唐娇娇将双刀相隔一段距离,平行插在船尾正下方靠下的位置,再将狭长木板搭在刀柄上。
就这样,形成了一个狭小的悬空空间。
她整个人躺下,把自己藏在木板与船尾形成的夹角处,将船上的对话听着一清二楚。
她心中想着,或许司兰箬猜到了她还在船上某处,才会这般说话,而即将前往的济州岛,便是她脱身的最佳地点。
此时的她,静静等待着,听着船上修好桅杆的动静,看着身下开始慢慢后退的海水,缓缓闭上双眼,闭目养神。
她不知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必须保存好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船上的对话声和不远处传来的喧嚣声,惊醒了唐娇娇。
“准备靠岸,修补船只,补充补给。”是寺田哀的声音。
“是,殿下。”手下的人应道。
唐娇娇睁开眼,因在船尾处的视线受阻,她只能向船的两侧看去,已经能看到有礁石悬崖的出现。
到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耷拉着耳朵、没有什么精神的唐小黑。
难道是昨晚淋雨着凉了?黑仔,你再坚持一下,她心中想着,侧翻着身子,缓缓顺着木板向下滑。
即将失去平衡翻落之际,她眼疾手快,伸出双手分别抓住了长刀短刃。
接着,她腰腹用力,将自己像秋千一般荡起来,最后双脚在船体上轻轻一蹬,借着反弹之力,拔出双刀,跌入海中。
岸边的嘈杂声掩盖了她落水的声音。
收好双刀,她将唐小黑放在自己头顶上,借着船体阴影处的视角盲区,向岸边游去。
她从码头一犄角旮旯处悄悄登上岸,入目是一排排东瀛建筑,有各式店铺、客栈等等,倒是一片繁华景象。
按照司前辈的话,这济州岛上应该有一片排斥东瀛的势力之地,她需要先将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再寻找机会离开东瀛的势力范围。
想到这里,看着不远处挂着东瀛语牌匾的成衣铺,再低头看看身上湿漉漉的大梁服饰,她心中已有定计。
一路避开各种路人的视线,她找到成衣铺后门,悄悄摸了